主演:瓜達露普.阿蘭索(Guadalupe Alonso)
尼可拉.特萊斯(Nicolas Treise)
阿根廷 / 2009年 / 87分鐘 / 輔導級
禮讚:2010邁阿密影展最佳劇本獎
2010蘇非亞影展評審團大獎
雙重性別的苦澀,一部感人的青春期成長電影…
◎ 劇情簡介
侯莉十歲了,他的爸爸是醫生,侯莉從爸爸的醫書上看到男女性器官的不同,而她的姐姐大她幾歲而且已經來了月經,從此便不再與侯莉一起玩耍,甚至打扮得漂亮出門也不肯讓侯莉跟隨。
暑假時姐姐與媽媽到海邊別墅渡假;侯莉則選擇隨爸爸到購買不久的農場。在農場她遇見了一名不太講話的男生馬利歐,侯莉在房間內發現一隻死鳥,她覺得噁心,但馬利歐毫不猶豫將鳥帶出去。
馬利歐與父母替醫生管理農場,侯莉要他牽馬讓她騎,兩人各騎一匹馬也到河邊嬉戲。侯莉穿著泳衣立刻躍入河中,但馬利歐似乎沒有游泳的慾望。
馬利歐的馬叫夏修,預備過一陣子騎牠參加比賽,另一匹對手克勞蒂也是一時之選,很多鄉親紛紛下注。但母親常向丈夫表示,一名叫老孟的農戶需要人手,希望把馬利歐送去幫忙,但因賽馬在即而作罷。
侯莉發現馬利歐穿衣服前會用繃帶綁著胸部,兩人出遊河邊時侯莉要馬利歐下水,但他死也不肯。而這回兩人共騎一匹馬,回家時侯莉發現馬利歐有月經來潮。侯莉帶馬利歐一起偷看人體構造的醫學書籍,馬利歐淡淡地說他與書上說的不一樣。
村人參加嘉年華會,馬利歐試戴假髮穿高跟鞋卻被父親斥責,回來之後,父親立刻將馬利歐送往老孟家中幫忙,侯莉找不到馬利歐,只好向父親求援,等他回來之後為他檢查,這才發現馬利歐有子宮,馬利歐的父親很生氣,在房間內鞭打她,甚至也將馬匹夏修賣掉了。而馬利歐也負氣離家出走。
到了賽馬的這一天,緊要關頭馬利歐出現了,她騎走夏修,遂有了爭執,醫生立刻拿錢買回,結果馬利歐與夏修贏得比賽,但馬利歐卻騎著馬一直往前奔,似乎不想再回頭。
侯莉帶馬利歐至河邊一起下水,在河中侯莉幫她脫衣解繃帶,這才還馬利歐的女兒身,也讓馬利歐可以用真正的女性身分去面對這個世界,侯莉很慶幸這個暑假在農場的遭遇,也讓姐姐羨慕不已。
◎ 劇情分析
由於出生時馬利歐的陰蒂較大所以便被以男孩的面向來撫養與對待,直到逐漸成長後,馬利歐逐漸發現自己的不同但先入為主的觀念讓她無法辯駁,唯一能做的是極力地隱藏。如果這個暑假不是遇上侯莉以及她當醫生的父親,顯然地這將會是一場悲劇收場。
全劇以侯莉的主觀鏡頭來敘述與呈現,她先從姐姐來了月經之後的反應作為全劇情節中的伏筆;從而來呼應馬利歐來月經的驚訝與困惑。這些瑣碎的私密其實都是不為人知的,但影片卻技巧地逐漸呈現,像河水潺潺而流的力量,在靜默之中宣說了另一種語言與目的。
阿根廷的貧富不均在鄉下尤為嚴重,這一直是中南美洲的問題。哥倫布五百多年前帶來的文明,並未造福當地原住民的福祉,反而拉開了白人與原住民之間的距離。農場的種種現象則提供了這種延伸的現象。而這些呈現也提供了父權的絕對權威。
第一場的馴馬看似沒有意義,但若與父親發現馬利歐是女兒身而對她無情鞭打就能作連結思考。或許在農業社會的兒子才能提供勞力支援,從兒子變成女兒對父親而言都是難以接受的震驚,原本已經困頓的家庭勢必再失去一名人手,而在極端的父權之下,女兒與一匹馬的意義是差不多的,而從馬利歐的角度來看,自己不也像那匹被馴服的馬一樣,那兒也去不得。
片尾的賽馬也是個關鍵,馬利歐得到勝利,但她卻不回到賽馬的現場,而是不斷地往前奔跑,像要奔向遙遠的天際找回她應該有的自由,這是一種無言的抗議與象徵,但似乎也僅止於此,畢竟大環境的氛圍不是簡單幾樣事件就能真正解決的,但起碼是對性別差異一次無聲的吶喊與宣示,尤其在這樣極度保守的鄉下。
相較之下侯莉就是另一種極端,父親優質的條件讓子女處在一種富裕之中,她不必有外在環境的壓迫,她只有對女性成長過程的變化有些困頓,而農場之旅讓她有了一次直接印證的機會,在似懂非懂之中摸索出一條明確的道路。不僅讓侯莉重新認識了馬利歐;同時也讓她重新認識她自己。
探索男性與女性的差別必須回到古遠的世界,在母系社會的時期,以女性為中心的世界,男性都只是一種過客,男性雖負擔傳承生命的任務,但也承擔了「家計」的張羅。這樣的模式一直延展到今日,其變化並不太大,因此愈來愈多的農業生產便需要更多的人力來分擔,男性的定義便慢慢被界定而清楚了。
女性似乎也延展了「母性主義」的基本條件,但卻也因為歷史的定位便逐漸被歸納為弱勢了。很多時候女人是被當成男人家產的一部份,這在許多文明的社會中是相當可笑的,但任何人卻無法否認在人類歷史中這種不平等的界定。
侯莉的父親代表著文明世界的新認知,也許在台灣這樣的觀念早已普遍被認知,但在落後地區還是有許多格格不入的觀念,這是需要時間與資訊來慢慢改變的。雖然男性在潛意識中會惶恐因女性的崛起而喪失既有的掌握權,從而暗中抗拒,這大環境的變化卻不是一個人的不悅而可以阻擋的。
導演茱莉亞.索羅門諾夫是一名相當細膩而貼心的女性導演,她讓鏡頭呈現了阿根廷的鄉村之美與純樸,炎熱的鄉間曠野與河流訴說了極待開拓的內在與外在氛圍,也由此完成了多樣化的隱喻與象徵。看似平鋪直敘娓娓道來,但在每次關鍵的轉折,技巧地呈現了主旨事件,讓我們在剝洋蔥理論中感受了馬利歐從出生之後的荒謬對待,當然也由此顯現了男女性別的某種不平等與歧視。
馬利歐一直被當成男孩子,她所有的認知都以男孩的標準作依歸,她四處為家計打工賺錢;農場的粗工細活似乎也都必須承擔,問題是她是女性之軀,在被誤會的條件下她呈現了男性價值;而當真相被揭露時,這些價值觀便在瞬間瓦解了。於是我們不得不必須在這個節骨眼上重新去認定一件事實:傳統的認知與見解似乎扭曲了一些事實,或許是為了維持男性的自尊與霸權,有時我們太過弱化女性;也太過強調男性。
如何持平的態度來面對兩性之間的問題是一項重要的議題,從孩童時期開始應該就要給予正確的觀念,男女平等當然不只是口號,馬利歐則在這個議題上給了觀眾一個啟示與示範。她的工作與男人同等;而馬術的駕馭更是在男人之上,於是原本被設定的男性中心世界,便在這次的賽馬之後被瓦解了。
從侯莉的主觀鏡頭帶出了馬利歐羞澀的女性本質,兩人在河中的寬衣解帶不僅拍得奇美無比,同時也正確地渲染了主題意旨。這段情節讓馬利歐回到她應該有的女性位階;而也讓侯莉有了一番的見識。這是一種成長的見證與安排,侯莉代替許多女性見證了女性的另一番特質,也訴說了傳統認知中許多刻意被忽略的部份。
像一首淡淡隨風而來的歌聲,在心靈底端駐足半响,從而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後剎那又消聲匿跡,但那道歌聲卻變成永恆的呢喃,這正是這部電影的真正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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