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陳英雄
演員:松山研一、菊地凜子
日本 / 2010年 / 135分鐘 / 輔導級
禮讚:入圍競逐第67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最高殊榮金獅獎
1969年的夏天,20歲的我陷入了熱戀。這段戀情帶領我走進混亂而無法想像的生活,因為直子並不愛我...
◎ 劇情簡介
直子和Kizuki(木月)是青梅竹馬,高中時又認識了渡邊,從此三人便形影不離,但一九六七年木月十七歲時卻在家中車庫吸碳自殺而亡。
渡邊在高中畢業後到東京唸書,在這兒認識了學長永澤,永澤雖有女友初美,但時常帶渡邊去澀谷喝酒找女人過夜,甚至要求交換性伴侶。這一日渡邊在荷花池畔看見直子,於是兩人每星期六都會見面。在直子二十歲生日時,渡邊送她一張披頭四的「挪威森林」,而兩人也發生了關係,令渡邊訝異的是直子竟然是處女,第二天直子便搬離東京,渡邊急急寫信到她家,總算有了回信,但直子表示她回神戶後便時常看醫生。
渡邊的女同學小綠主動來搭訕,不久渡邊便去她家拜訪,小綠偶爾也會去渡邊打工的唱片行看他,兩人就這樣淺淺地交往著,因為小綠承認有一個交往的男友;而渡邊也坦言有個喜歡的女友。
渡邊到京都山中一間「阿美寮」的療養院去找直子,有一名音樂教師玲子原本也是病患但在痊癒後留下來照顧直子,但直子憂鬱症的情況似乎愈來愈糟。
渡邊回東京後遇上小綠的父親去世了,而永澤考上了外務省,不久將到國外受訓進修,至於初美,永澤是毫不考慮地放棄了。而兩年後初美與別人結婚,再兩年後初美則割腕自殺。
小綠打電話說要見面,並坦言曾去找她男友,但不知為何心中卻一直惦念著他。而直子來信要求下雪時希望渡邊能去看她,而這回直子幻聽更嚴重,並告知她之前與木月一直無法完成交媾;但這回卻也無法再像第一次一樣與渡邊作愛。
渡邊回來後,小綠卻反而不再見他,過幾天小綠要渡邊相信她會等他,但不能傷害她,但也在這個時候直子上吊死了。玲子到東京找渡邊,臨行卻要求渡邊與她發生關係,以確信她可以勇敢面對日後的一切。
渡邊最終打電話給小綠,他覺得兩個人可以全部歸零,因為小綠已離開她男友,兩人可以重新攜手共同渡過生命的困境。
◎ 劇情分析
村上春樹的小說至今已有五十多個國家翻譯出版,可見他的小說魅力是全面觀也是世界觀的,造就這樣的風潮主要是他小說獨特的風格,人物的邊緣性與特殊性,而這些若隱若現的人性,透過不知不覺中的對待,到最後往往是令人讚嘆的驚訝。村上春樹更擅長將人性中某一種基點挑染而出,然後透過他的敘述風格,就更能吸引他的讀者了。
有人說村上的小說迷人之處正是文字的敘述風格,因此舉世公認他的小說是很難改編成電影的。一九八O年村上春樹的學弟大森一樹將「聽風的歌」改編成電影,但賣座奇慘,從此村上便不再同意別人改編他的作品,直到二OO八年市川隼才再將「東尼瀧谷」拍成電影。而村上春樹的代表作「挪威的森林」早就有許多導演躍躍欲試,但最後由法籍越裔的導演陳英雄雀屏中選。
就像村上春樹許多小說一樣,書中的主角「僕」(我)的敘述總是如此地與這世界若即若離,看似活在這世上,但又像與世隔絕得好遙遠,不僅「我」很難融入這個世界,甚至在你要注目之際他已逃之夭夭而遠在天際。
渡邊徹正是一個完全封閉自我的角色,如果這世上起了什麼變化,那一定是被動參予的。當直子出現在他面前正是如此;永澤學長帶他去澀谷嫖妓並交換性伴侶亦復如是。小綠似乎也是主動出現在他面前,才會有日後的情感互動,甚至玲子在直子死了之後來找渡邊,臨行前要求與渡邊發生關係不也正是這種性格的寫照嗎?
渡邊在某種角度而言是孤獨的,而這種遺世獨存的性格或許正是村上春樹自己的性格投射吧?本身些許的病態美學,在他周遭環境的人物,想當然也都是病態的必然。直子的憂鬱症來自性慾無法渲染而開,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木月,早就將全部攤開在直子面前,這猶如在大馬路上作愛一樣會令人不舉;相對地直子也無法開啟通往子宮的門戶,於是在過度期待之下便節節潰敗下來,而這一切都沒有傾訴的管道之際,直子會得憂鬱症一點也不讓人意外了。
十七歲到二十歲的年齡雖是法定的成年人,但事實上感情部份始終一知半解,許多人是靠著摸索而慢慢成長的,要真正去詮釋「愛」是相當複雜與困難的,何況是情竇初開的青澀男女?但或許這樣的位階與態度正好處在尷尬的對待中,從中延展而出的便是措手不及的愛之互動,從而讓人有種愛憐與惋惜,在這個時刻,慾望不僅只是誘惑,在品嚐之後便無可救藥地陷溺其中。
永澤是這些角色中唯一的對立,因為他在性愛的遊戲中無往不利也遊戲人間,這相對於直子與木月這般的沉重,觀眾在強烈對比中自然能尋獲屬於自己想要的答案。初美在小說中的長相是平庸的,永澤似乎只是把她當作另一碗菜,而他的人生似乎也經過有計畫的設計,他相信自己日後出國,初美這段緣便會終止的。
渡邊相較之下便消極許多,或許他所處的位置始終都很難定位,因此在態度上便失之準頭。直子與木月是雙人組,渡邊的介入說明了一種潛在的意識型態,一種不能言說的尷尬慢慢滋養而生。這會是木月的潛意識否?或者是直子自己的思緒轉移?問題是直子之所以這麼痛苦,那是因為她愛木月啊!
就像面對一道自己喜歡的美食卻無法下嚥,這是令人相當沮喪而難過的。直子心靈受了傷,木月為此情願喪失了自己的生命。但此舉卻無法解決事情,反而讓事情更加複雜化了。
如果仔細深究,劇中的每個角色在精神領域上其實都有某些的障礙。渡邊雖然始終採取被動,但這正是他的病態之所在。村上春樹的小說人物基本上都是欠缺陽光的,在陰霾的面向中,努力追索近乎病態的呢喃,或許想由此互動中能摸索出另一條更被動的道路。
直子看似憂鬱,但其實她是很主動的,她主動到東京找渡邊,畢竟在高中時三人之間的微妙情緒讓她不得不作這樣的抉擇。這個階段渡邊是以局外人來面對直子,但當二十歲生日的那個晚上,直子為他第一次打開了子宮之門,但經過這道儀式後,渡邊瞬間取代了木月的位置,於是在第二次面對時,直子過去的心魔又再度回來了。
其實這一切完全是直子自己心態的問題,在人生的認知中夾雜了太多的道德與文化,使得原本愉悅的性愛便成了噩夢。但仔細思考,事情真的有直子所想的那麼嚴重嗎?顯然這絕對是自己認知的態度,正確地說,從小在兩個人成長的環境中似乎有著不為人知的壓抑,於是遇上臨界點的抉擇之際,男女的定位問題或性愛應有的認知便在瞬間瓦解了。
小綠其實精神也有著某些問題,她向渡邊暢言其父到烏拉圭,但其實卻是躺在醫院,或許她是個很有個性的女孩,但渡邊顯然對她全無招架之力。小綠幾句關鍵的情感投訴不被渡邊了解,當下立刻翻臉不認人,但當情緒過了之後,她卻又主動來找渡邊,而渡邊似乎也甘之如飴,因為渡邊從一開始就是村上春樹所設定的封閉情感的角色,他的情感始終遺放在社會的邊緣而無法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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