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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4月10日 星期二

失憶薇若妮卡(Headless Woman)

導演:露柯西亞.馬泰(Lucrecia Martel)
演員:瑪麗亞
奧內托(Maria Onetto)
   克勞蒂亞
坎特羅(Claudia Cantero)
阿根廷 / 2008年 / 90分鐘 / 輔導
禮讚:獲選第61屆坎城影展金棕櫚獎競賽片
意外於高速公路撞死人,卻不見屍體也未聞事故,神秘又毛骨悚然的事件,讓人們陷入恐慌之中…

◎ 劇情簡介     

  開業的牙醫師小薇一人開車,途中因為手機響了,她稍稍俯身去拿,突然發現撞上了什麼東西,她立刻煞了車,但卻不敢下車,很久後才平復了心情,再度發動車子離去。此刻下起了大雨,有很多地方開始淹水,小薇還是到醫院照了X光,但沒有再作進一步的診斷後就逕自離去,而醫院的護士大都認識小薇是柏納多醫生的妹妹。

  小薇不敢回家,她打電話給當鎮長的堂兄阿璜,或許她極度惶恐地投入阿璜懷抱,兩人也發生了關係。

  阿璜表示有什麼事情可以叫他太太喬瑟芬來看她,但小薇不置可否,阿璜送她回去後不久,丈夫馬可急急趕回,但小薇卻只能躲在廁所內不敢出來,馬可以為小薇是因他太慢回來在生氣,他解釋因淹水許多地方堵車,同時也叫女佣把一隻被撞死的鹿解剖預備食用。馬可在臥室內換穿小薇送他的泳褲,但等到睡著了,小薇都還不出來。

  丈夫問小薇車子是撞到什麼?小薇一概不回答,馬可也不追問,但當水電工來修理時,小薇卻情不自禁哭倒在水電工身上。

  小薇終於向丈夫坦白她好像撞死了人,於是馬可打電話給鎮長阿璜,阿璜表示根本沒有警方的紀錄,若真有車禍他一定會知道的。為了讓小薇放心,於是馬可載小薇回到現場,在車燈投射下,果然有一隻狗被撞死在路旁。馬可安慰小薇說,她撞死的是一隻狗,同時也安慰她應該去睡一覺。

  小薇似乎漸漸解開心中的困惑,喬瑟芬陪她去購買盆栽,但因幾個花盆放置太高拿不下來,老闆解釋原本是一名叫阿多的男孩放上去的,但這幾天他卻不來上班,也許明天他就會來,而他的弟弟強貴因身高不夠也拿不下來。

  回程中在車禍地點的排水溝中有警察及圍觀的人群,聽說水溝內好像有個屍體或者是動物堵塞住了,小薇回家看了新聞報導,但內心非常難過。小薇回醫院卻找不到她就醫的紀錄,馬可承認是他去抽走了。

  小薇再回到旅館,詢問當天晚上的住房818號,但櫃台卻表示沒有住宿登記,小薇不禁陷入更加惶恐之中,究竟是她失憶或者根本都沒發生過這些事?

◎ 劇情分析

  土耳其導演努瑞貝奇錫蘭的「三隻猴子」描述一名即將競選連任的議員開車撞死人後的處理方式,以及後續因為人性的卑劣而有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失憶薇若妮卡」的開端也是大體相同,只是這回開車的人換成一名女牙醫。以影片中所呈現的氛圍而言,小薇的環境是相當優渥的。她本身是牙醫,丈夫也是醫生,而堂兄更是鎮長,家中有多名的女佣人可見一般。問題是在正常的景況下她確是高人一等,更何況她還擁有一般女人羨慕的一頭金髮。

  但當小薇不小心在公路上撞到「生物」時,剎那間她的心情立刻落入到谷底中。不管是在當時開車逃逸;或者停留現場猶豫,其實都是在心中極力的掙扎與苦鬥。不管撞上了什麼,駕駛人都應該下車查看的,但薇若妮卡選擇再度發動車子,不敢朝後視鏡觀看,驅足油門而離去,遠遠望去似乎是一隻狗的屍體,但隨薇若妮卡離去的卻是有如千斤墜的重擔擱住在心頭上。

  由表相來看,薇若妮卡並無異狀,但在潛意識中她極力要逃脫那一場撞擊,於是她到醫院就診,但卻留下汽車鑰匙與物件,然後由其堂兄阿璜接她到旅館休息。為什麼當時她不找自己的丈夫馬可?而是找堂兄阿璜,一則她需要一位更有權勢的人作暫時的依靠;二則有可能她與馬可的感情有了困頓與疲乏,而阿璜與她關係匪淺,這都是一種推論,畢竟薇若妮卡在撞車之後是魂銷魄散的,換個角度而言,她當時多麼希望不是當下的「我」,因為一種罪惡感猶如攀藤自四面八方侵擾而來,這也是為什麼在醫院見到警察時,薇若妮卡是惶惶不安的。

  序場中有三個男孩阿若、阿多與強貴,當然還有一隻狗,這與薇若妮卡的車禍有著極大的關係,狗是確定被撞死了,但阿多卻不再去花盆店上班了,為什麼突然不來?似乎連老闆自己也不清楚,但在觀眾而言,卻立刻起了強烈的連結。

  當薇若妮卡再度經過車禍現場時,看見警民在涵洞撈堵塞物,可以確定是人或動物的屍體,於是原本以為只是撞了狗的薇若妮卡又開始鬼魘上身。不管最終撈出的是什麼,薇若妮卡的自我心靈早已被那場撞擊全面擊潰。

  影片中的呈現在此作了另類的敘述,當薇若妮卡回到醫院詢問時卻發現並無她就診的紀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馬可向她坦承是他從醫院把資料拿走的,如果這一點是確定的,那為何旅館的住宿資料全然沒有訊息?

  阿璜是一名鎮長,或許他有這個能耐作這方面的造假,但這也許也要從另一個角度談起。假設阿璜與馬可都知道車禍的真相,但為了安撫薇若妮卡,於是兩人分別掩飾了那個事件的時空,雖然車子受損是一個明確的證據,但讓薇若妮卡的思緒串聯不起來或許也是幫助她走出夢魘一種最佳方式吧?

  另一種可能是薇若妮卡在撞擊之後,刻意的逃避讓她猶如作了一場夢。換句話說她曾在醫院椅子上睡著了,就診是事實;而與阿璜旅館的情慾呈現就可能是虛構的一場夢幻了。

  問題並不在真實或虛幻,當時驅車離去就是一件違背良心的事,因此日後她將不斷地重覆受到責難,於是基於贖罪的心理,對於一名主動想來洗車賺一點工資的小孩,薇若妮卡就提供了許多吃的東西以及衣物。那男孩高興地將所有的衣物全部帶走了。

  阿根廷這個多種族的國度也透發出一些不平等的待遇。在貧富落差極大的現象中,人命似乎在某種時刻就顯得微不足道了。薇若妮卡算得上是有良知的人,她最終向丈夫坦承撞死了人但丈夫向她證明被撞死的是狗,這使得薇若妮卡慢慢走出心靈的困頓。

  然而阿多不來上班而由他的弟弟強貴代班,這又讓薇若妮卡陷入另一番折磨,尤其在涵洞中的堵塞物尚不知是人或動物的屍體之前。

  事實上不僅是女人在這種情況會承受極大的心理壓力,換成男人一定也不好過。尤其要如何走出這種困頓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課題。

  假設薇若妮卡沒有撞死人,但一隻狗也是生靈,她不下車查看,就註定了夢魘開始隨身,而當心魔產生之後,就會在心中產生永生的煩擾,不管跑到何處,都會是終生心靈鬥爭的原由。

  假若薇若妮卡真的撞死了阿多,當然從此更加無所遁形,雖然是無心之過,但卻是永無止歇的噩夢。這兒不談因果關係,而是著力在精神的創傷之後,一味地逃避而讓自己逐漸陷入更深的泥淖之中。薇若妮卡有難言之隱,於是她三緘其口;但相反地罹患老人痴呆症的拉拉嬸口無遮攔的肆無忌憚,就更對比出薇若妮卡的不安了。

  影片不想告訴我們前因後果,只是一味呈現了撞擊之後的現象,其實仔細觀察我們周遭的每個人,似乎都有像薇若妮卡的某種失常現象,那會是因為每個人都曾有過一些不為人所知的祕密嗎?相信這會是小說家、戲劇家極力想挖掘的有趣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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