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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1日 星期三

愛到荼蘼(Felix and Meira)

導演:麥辛‧吉胡(Maxima Giroux)
主演:哈坦絲‧亞容(Hadas Yaron)
   馬汀‧杜伯威(Martin Dubreull)
加拿大 / 2015年 / 106分 / 輔導級
禮讚:榮獲多倫多國際影展最佳加拿大電影
生長在傳統猶太家庭的梅哈,成年後便將自己奉獻給家庭及嚴謹教條…

◎ 劇情簡介

  菲利斯因認為父親西鐸始終無法了解他,遂獨自在外生活。十年後因父親即將死亡,姐姐遂叫他回來與父親見最後一面,但父親已經失智,甚至連菲利斯是誰也認不出。

  而另一個猶太家族,梅哈嫁給了拉比為妻,也生下了女兒艾莉西瓦。他們過著像戒律般的生活,譬如晚上十點電燈會自動熄滅,縱然工作沒做完,也只能摸黑進行,早晨時拉比用床邊的水淨手,然後開始一天的生活,而梅哈的工作則是照顧小孩,然後再繼續生孩子,其他猶太女人生了十多個是很普遍的事。

  西鐸終於死了,菲利斯有些惘然,但卻說不出原由,正好在路上遇見推嬰兒車經過的梅哈,他向前搭訕,謂其父剛好過世,請求梅哈這種有信仰的人能為他開導,但梅哈礙於教規不能與其他男人談話,欲急急離去,菲利斯從自己居住的階梯側牆拿下一幅威尼斯的畫作,送給艾莉西瓦。

  梅哈似乎因這次的邂逅,而心情有了極大的轉變,她不斷地端詳那幅威尼斯的畫,好像那才是她心中的天堂。受不了心中一個聲音的呼喚,梅哈又推著孩子去到菲利斯家居樓下,選了一張畫拿了就跑,但很快地她就想到不能犯了偷竊,於是她又將畫送了回去,沒想到菲利斯一直坐在階梯上,兩人這回有了更深的認識。

  梅哈會利用丈夫出門時,偷偷地與菲利斯約會,這一次菲利斯邀她去參觀父親留下的大房子,並向她保證不會有人來,但沒想到姊姊卻帶她的男友亞倫來看房子,這使得梅哈焦慮地往外跑,菲利斯隨後追出,向她道了歉,而梅哈也接受了。

  菲利斯帶她搭東河渡輪,甚至買牛仔褲讓她穿。兩人的感情到了無法自拔的窘境。而丈夫拉比也發現妻子心中似乎有了別人,暗中跟蹤後發現兩人在路上牽手,拉比衝上去用手打了菲利斯。但拉比知道梅哈的心已經在菲利斯身上,他去找菲利斯談,如果梅哈來找他,希望菲利斯能保護她。果然梅哈抱著小孩來找菲利斯,而菲利斯也帶她們母女去威尼斯。

◎ 劇情分析

  這是一齣相當平淡的故事,但因其中牽扯到宗教的問題,使得故事顯得更為嚴肅起來。猶太人的宗教自成一格,當然也都有其規定與戒律,但對男女的規定,其實有許多是與現代的社會氛圍極不相襯,譬如女人不能直視男人的目光,這顯然是有違男女平等的普世價值。而女人的任務只是生小孩、養育小孩,在大都會中生了十幾個小孩,會不會有許多格格不入?

  然而一開始便被宗教的體制約束的人,如果沒有外在的互動或誘因,應該會心甘情願地留在那個家庭的位置,踏實地生兒育女並將他們撫養長大。但如果是有了一種機緣,從而碰觸到內心一直隱藏在深處的感受,便可能會受到強力的牽引。

  拉比這個家庭中幾乎是一成不變的,譬如每天晨起固定的洗手,晚上的燈也會在固定的時間關閉,所以常常在工作未完成時,繼續抹黑工作;這應該與宗教的戒律有關,但意義何在呢?縱然在律條上是順理成章,但在大都會中,是否必須要有一種新的應對方式來過日子?

  或許正因為生活是如此的平淡甚至無趣,人幾乎在戒律中無法動彈,特別在男女的對照下,不難發現男女的平等幾乎是不存在的。而當違反了戒律,那麼這個女人便永生無法回到她所屬的社團。

  在古代的農業社會也是如此,當女人有所不滿時,她似乎也很難在這個社會獨立生活。但這部影片雖然沒有明確地指出那個城市,只有指出有個「東河渡橋」應該是蒙特婁,所以有時演員也講英語、法語甚至希伯來語。在這個世界數一數二的城市中,執行著過時的宗教律條,對人性而言是相當衝擊的。

  梅哈或許具備了現代女性的許多元素,但她卻出生在猶太人的社區之內,生命或生活原本就沒有所謂好與壞的分別,一切都出自於自己的認知,如果沒有比較,那在猶太社區內安穩地生活,在既定的戒律中生十幾個孩子,其實在內心中依然是滿足而歡悅的。但這是在沒有比較的情況之內。當有了對象比較之際,一切的分別心就會產生,從而產生了抉擇。

  菲利斯是個生活全然不受控制的人,他的父親對他的行為相當不以為然,父子之間也因此十年不曾謀面,直到他的父親即將去世,他才來見他一面,但這顯然也無法改變菲利斯的人生觀。

  坦白說,菲利斯看似自由豪放的人,與猶太教的嚴謹生活形成對比,但菲利斯其實是個沒有目標的人,他無所事事,在父親死後將家中名貴的地毯拉出,然後賤價出售,姐姐曾告知他,那是母親以前用很貴的價錢買的,但他不以為意。因為在他的認知中,生活就是當下。而這種當下卻不是佛家所說的當下,而是能夠有著物質生活的支出,讓生命得以為繼,那就是夠了。

  菲利斯並非是醉生夢死的人,只是他生活沒有目標,隨意在樓梯的牆面貼上幾張畫,那是他生活中的期許。梅哈曾問他為何畫威尼斯?菲利斯其實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唯一能詮釋的是,威尼斯是他心中的夢想天堂,但他卻也無力去旅遊,只能在畫中讓自己有滿足的地方。而最後菲利斯也去了威尼斯,梅哈抱著女兒,三人坐貢都拉,這不就是一般人最嚮往的幸福表徵?

  其實在威尼斯這段情節是值得探索的。在坐船遊渡之後,菲利斯似乎尚能以分得的財產照顧梅哈,也算是完成梅哈丈夫賦予他的責任,要保護她、要照顧她,但在旅遊回去之後,這段的愛情是否還有動力續航?從菲利斯的眼神,我們感受到一股惶恐的空茫。愛情突如其來也許是一種絕美的甜蜜,但愛情卻不是一天的事,而是長久的續航,我們不免有些擔心或懷疑,菲利斯與梅哈之間的情感能持續多久?

  這部影片,不僅對宗教的束縛作了嚴厲的批判,也對人性的掙扎給了一個難題;更甚者對於無所事事的人生做了嚴格的檢視。

  然而這似乎也是一種強烈的批判,如此對比的人生,究竟孰是孰非?似乎從中我們體現了許多對立,但卻仍然無法說出正確的答案。也許是真的不需要答案的。生命只是一種因緣的呈現,各有其方所,我們又何必強索其中的優劣?

  如果以佛學觀點而言,只能說他們兩人是有緣人,既是有緣,那就去了却這一段宿世因緣。只是一段看似成功的愛情必然也會有受害者,而拉比正是這名讓人同情的受害者。

以前梅哈都會在無奈時,假裝暈倒來開個玩笑,這是單調夫妻之間的一種娛樂。但當梅哈的心不斷往外放射時,她再也不玩這個遊戲了,因為她已經發現更有趣的遊戲在外面。這也導致最後拉比在極度失望之際,自己也像過去的梅哈一樣倒臥在地。

  也許梅哈真的再也無法回到就猶太人社團;但也許梅哈與菲利斯會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這些都只是猜測,有時我們連當下或過去都無法了知,又如何能真正地掌握當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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