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山本浩司、百惠真知子
日本 / 2003年 / 83分 / 保護級
電影裡的山間住一晚,回神時主唱Chris Martin 熟悉的聲線加上風聲、引擎、 談笑,讓緊繃且疲憊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約四十分鐘之 ...
◎ 劇情簡介
船木以電話邀請兩名拍過影片的同好坪井與木下在鳥取縣的國英車站見面,當兩人到達車站時卻發現船木以手機連絡,表示他因事耽擱尚無法趕到。
坪井與木下過去都不認識,但卻都看過對方的作品,於是兩人決定在等待船木到來之前先行找一家民宿住下來。因為沒有預先訂民宿,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家,老闆娘提供釣魚的釣竿,但釣了老半天也沒魚上鈎,坪井以為沒放餌,將餌丟下卻被流走了。
一名外國人出現,將手中幾條魚賣給他們五千元,兩人拿回去給民宿的老闆娘請她作生魚片,但也在此時才發現,那名外國人其實是民宿的老闆。
坪井帶了半瓶酒,但怕被老闆發現,遂倒一杯後偷偷藏在隔壁紙門內,但當再度拿出時,卻發現那半瓶酒已經滴酒不剩。兩人訝異地問來收盤子的外國人喝不喝酒?外國人斬釘截鐵地表示他絕不喝酒。
兩人坐在外面的木桶內洗澡,而下面燒著柴火,這就是所謂的「露天溫泉」。兩人雖然覺得無奈,但似乎也無計可施。
坪井與木下到海邊坐在沙灘看風景,坪井問木下依然是處男,不知有否看過女人下體,木下承認偷看過自己的姐姐。兩人依然覺得無聊,一個丟著石頭,一個畫著沙,此時一名二十一歲的敦子裸著下半身沿著海岸線狂奔,兩人見到這名裸女反而驚嚇得不知所措。
住在原宿的敦子表示她在游泳,但衣物被海水沖走,只好帶她先去吃一碗熱騰騰的麵。但原本叫烏龍麵的坪井,卻等到一盤涼麵,他似乎也無力抗辯,只好在寒冷的冬天硬生生吃下那盤涼麵。
他們三人去住另一家民宿,三人在吃喝中談到是否同意先發生關係再交友?敦子不同意,這回坪井喝得嘔吐,一直喊著前女友雪子拿水給他喝。原來他與同居六年的女友剛分手。三人一起拍了照,也打電動,但在等車時,敦子卻坐上了反方向的車離去。兩人身上只剩七千元,也有好心的大叔照應他們,也注入了奇怪的家庭以及最髒的民宿,而隨後趕來的船木也到了國英車站──。
◎ 劇情分析
「等待果陀」是薩繆爾‧貝克特的一齣荒誕派戲劇,一九四八年完成發表,講述了弗拉李米爾與愛斯特拉岡二人等待果陀到來的過程。在戲劇結束後,「果陀」一直沒有出現,使得「等待」變成許多辯證的源頭。在等待中我們似乎無法繼續完成什麼,但仔細分析,人每天都給自己一些希望之後然後再繼續等待,於是人生就因為在等待中讓人感覺到無比的荒謬。
「賴皮之宿」有著太多的戲劇原型是取材於「等待果陀」,但卻增添了敦子這個腳色。而他們等待的船木最終還是露了臉,因此使得「賴」片與大家熟知的「等待果陀」脫了鉤,但其表達的意境與手法基本上還是不脫離「等待果陀」的傳統思維。
「等待果陀」使得人生每日所從事的瑣碎之事全部顯示出荒謬無意義。明明每個人似乎都有著所謂的目標與希望,但真正的目標或希望出現時,我們還是無法發覺,因為在不知不覺中我們早已為自己再許諾下另一個希望。於是前面的希望早就已經潰散得不成人形。
船木約木下與坪井在靠近海邊的小鎮見面,但卻意外地黃牛了。於是坪井與木下決定要留下來等待。他們的約定只知道是要拍一部影片,至於拍什麼影片那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人的日常生活中所面對的面向正好是如此,看似有了一個目標,但卻也不能確定那是否是自己想要的。但縱然有了這種覺悟,卻又似乎無可奈何,因為人處在大環境中有著更多客觀的條件讓人難以如意地伸展。也許你有滿腔熱忱但卻無力施為,唯一可能之路是去執行,機會來了就全力以赴。問題是全力以赴之後的成果,會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目標嗎?
答案應該是否定的,因為如果是肯定的話,人就表示已經失去了動力,因為完美已經呈現。但繼續處在這大環境中,就更容易發現,人原來是如此的脆弱與困頓的,雖然明明知道這般困境,但卻無計可施。
兩人找到第一家民宿,以為真的可以釣魚而來享用生魚片,結果向一個男人買了五千元的魚,雖然知道被坑了,但在那個狀況下,總比空手而回更令人感到踏實吧?問題是這個男人竟然是民宿的老闆。而且還是個酒鬼,不僅將他們帶來的半瓶酒偷喝掉,兩人竟也無法抗議,因為帶酒入民宿是違規的。
所謂的「龍困淺灘」也許還不能說明兩人的困境,畢竟兩人都有自己的習性。坪井剛與同居六年的女友分手,木下卻依然還是個處男,他唯一見過的女體竟然是偷窺自己的姐姐。
這兩個性格極端的導演各自都拍了一部作品,坪井拍攝了「欲望的美學」,木下拍攝了「驚爆七秒鐘」,而兩人的作品其實都是有缺失的,也就是無法去兼顧人生的各種層面。就某種角度而言,這正好是人類的一些盲點。只是有時候我們不見得能夠知道自己的缺失,所以才會產生極大的無力感,從而有了憂鬱與無奈。
敦子的出現是一種異數,因為兩個極端的男人在敦子的介入之後,似乎取得了生活公約數,也就是在心靈的層次中取得了共鳴。
兩人不知何時採取了「共產」制度,而這一切在敦子的兩端取得了平衡。而在不知不覺中花錢就不再節制了,但敦子的出現其實是人生中必然的偶然。也許不必刻意追索,這種現象便會自動出現在你面前;而不知過了多少時日,那個曾經帶來的希望才會因為瞬間的消失而讓自己落入無言與茫然中。
最後再度遇上敦子時,敦子又隨後追去,這只是人生中「事件」的重演,如果開始與結束你都知道,但為何我們始終會落入到那種荒謬的希望之中呢?
難道說人就因為希望不斷地幻滅然後就完全放棄?不再有任何追求希望的動力?答案是否定的,因為人在希望幻滅之後一定會在心中另外再起一個希望,然後再依仗著這個希望而活下去。
坪井與木下的狀況是每況愈下,最後住的民宿老闆似乎病入膏肓命在旦夕,而房間之差使人不敢領教,但外面寫著雙人套房,這種極大落差的情境,讓人有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但處在那個時刻,似乎也只能將就地接納了,在那一刻,你難道無法感受人生是如此的荒謬與不真實嗎?
但人也不完全都處在負面之中,在只剩下七千元的狀況下,還會遇到好心人請他們喝啤酒甚至多叫一套熱食,並且放下自己的妹妹而將兩人送至自己家中,問題是兩人留下來卻被放鴿子般對待,這是導演刻意要突顯的人生荒謬與無奈。
從電影開始至結束,我們感受不到坪井與木下到底做了些什麼?這種揚棄專題意識形態的呈現,正是一齣相當具有批判性的戲劇類別,同時也是「賴皮之宿」最大的特質。
這不是有關「責任」或「執著」的問題,而是人生在路途上的虛無與荒謬,因為這是人生的本質與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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