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讚:這是威尼斯電影節銀獅獎得主的日本知名導演溝口健二的代表作之一
◎ 劇情簡介
( 一 ) 瀧之白絲(The Water Magician)
導演:溝口健二(Kenji Mizoguchi)
主演:岡田時彥、入江肩子
日本 / 1933年 / 98分鐘 / 普通級
瀧之白絲中的「水藝」是相當神奇的,就算是以現今的目光來看也是相當搶眼而引人注目…
一八九O年亦即明治二十三年,一輛馬車竟被人力車超越了,禁不起車上的水藝人瀧之白絲的譏諷,馬車夫村越欣彌揚鞭快趕,雖超越了人力車,但馬車的車軸卻毀損了,為了將瀧之白絲準時送達,欣彌騎馬載瀧之白絲到目的地。瀧之白絲對欣彌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在現場發現欣彌留下的一本法律的書籍。
在一個夜晚瀧之白絲在一座橋上發現一個男人側睡橋上,她為他蓋上毯子,才發現男子正是欣彌。原來欣彌損壞馬車後被辭退,他只能四下流浪,原名水島友的瀧之白絲知道他的志向是到東京唸法律,於是資助他三十元,並答應每個月寄錢給他,水島友當夜也委身於欣彌。
欣彌到了東京租屋在一戶豪宅面前,期望將來有朝一日也能出人頭地。而水島友因冬天將至,收入漸漸減少,甚至最後下雪後整個團的運作全停止了。一名放高利貸的岩淵剛藏時常來壓榨團內的人,就連團長也深受其害。團長的妻子阿銀偷水島友的錢被發現,但阿銀說是因母親生病欲探視缺盤纏,水島友不忍心,遂把錢給阿銀,沒想到阿銀是跟著男友私奔了。
另外團內一名女子撫子與權次相戀,但岩淵欲染指撫子,所幸水島友拿錢給二人,資助二人在深夜逃走。團長相當不諒解,謂欠岩淵的錢要由水島友代償,水島友不以為意只覺得幫助別人作了好事,心情就顯得相當愉快。
接下來下一站的演出被取消,而欣彌又來信表示若無錢他將打工自助,水島友百般無奈只好去向一名掌櫃借錢,但掌櫃欲強暴她,水島友憤怒地離去。不得已她只好轉向岩淵借錢,岩淵早有計畫,他夥同飛刀手阿南在半途搶走水島友剛借的三百元,但阿南的飛刀留在原地,水島友知道是岩淵的詭計,上門催討,岩淵欲強暴她反被水島友刺死。
水島友為了見欣彌一面趕到了東京,但不曾見到欣彌,只好把錢留下,但遭警方逮捕。水島友半路跳下火車逃到在賣麵的新藏家中,夫妻倆收留她但依然被警方逮到。在開庭日擔任代理檢察官的欣彌要水島友說出實話,水島友道出真相咬舌自盡,而欣彌也在幾天後舉槍自盡於河邊。
以下是瀧之白絲 (The Water Magician)的預告影片
( 二 ) 東京進行曲(Tokyo March)
導演:溝口健二(Kenji Mizoguchi)
主演:入江肩子、夏川靜枝
日本 / 1929年 / 28分鐘 / 普通級
家境不佳又在母親獨力撫養下的道代畢竟最終是抵抗不過大環境的壓迫的…
道代的母親送給女兒一只戒指,那是她父親留給她的。母親死後道代被賣到酒家當藝妲。而藤本良樹很早就認識了道代,沒想到會在酒家中見到她。但愛上花名折枝的道代還有良樹的同事佐久間,以及良樹的父親。
父親在一次酒後欲強暴折枝卻發現她手上的戒指,這才知道折枝是他女兒,遂開了一萬元支票為她贖身,但當知道兒子也愛上折枝時,只好痛苦說出真相,雖然一時無法接受,但最終也只能將折枝讓給好友佐久間,傷心的良樹只能遠渡重洋到了美國。
以下是東京進行曲(Tokyo March)的預告影片
◎ 劇情分析
溝口健二是日本重要的導演之一,早在一九二O年代他就開始拍片,「瀧之白絲」是一九三三年的作品,而「東京進行曲」則為一九二九年完成的。那個時期都是無聲電影的時代,但可以配合上字幕或者事後的旁白,在當時也是相當吸引觀眾的。
瀧之白絲中的「水藝」是相當神奇的,就算是以現今的目光來看也是相當搶眼而引人注目。一名江湖賣藝的奇女子,始終以善良熱情的心去幫助別人,她看上了欣彌也幫助他完成法律的學業,期望將來心上人能出人頭地,自己也能沾光。在中國古代的故事中有著太多類似的情節,只是中國的故事好像大部份都是男人負了心,而日本的欣彌卻無視於自己已經功成名就,卻為了義氣而自己飲彈而亡。
這樣高超的情理對待,在現今的社會實在難找了,透過無聲電影我們看到了過去真實情境的重現;就連感情夾雜的義理也顯得彌足珍貴。
劇本的轉折是多樣化的,雖然有些老式,但在當時可算是相當成功的一齣戲。水島友這名奇女子樂於助人的個性實在讓人感佩,而導演將這些受到她資助的人最終在情節中都有了呼應,於是劇本的結構與厚度便有了某種程度的力道。
明治時期是個維新時代,馬車是當時的產物之一,也就是從國外引進的文明,與人力車相較確是文明的象徵,但最後馬車軸心毀損而引燃了故事的開端,也是男女主角認識的開始。雖然有著東方式的邂逅情節,但卻延展了一段令人側目的新時代戀情。
水島友的獨立精神與作為較之廿世紀末的女性主義有過之而無不及,也許導演不見得有這方面的刻意雕琢,只為了成就情節與結構的動人燦爛,但整部戲的主軸放在水島友身上卻是無庸置疑的。
「愛情」應該是當時極力標榜的,是一種期待與願望,身為流浪藝人的水島友何嘗不想與其他女人一樣,嫁個有出息又位居高層社會的男人當依靠?也許可以把欣彌當作投資的對象,但相信若欣彌最終無法考上檢察官,水島友應該也不會見怪的。她抱持的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愛。其實也不是只有無聲電影時代的主題是如此,就算現在的影片基調,其實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有許多部現代重拍的電影,其實有著太多與瀧之白絲有著異曲同工的主旨與結構,這也突顯一個事實,人性與行為模式大體是相同的,從「瀧」片中我們大體上可以得到許多認知。
「東京進行曲」的故事更是如此,在台灣台語片大行其道之際,這樣的情節就有如過江之鯽。家境不佳又在母親獨力撫養下的道代畢竟最終是抵抗不過大環境的壓迫的。台灣鄉下有許多類似的家庭,有的父母為人作保,女兒最終流落入風塵的比比皆是。
父子同時看上一個女子的戲當然也很多,但溝口健二拍來卻顯得自然而與眾不同。無聲電影是因為沒有現場收音的技術;更沒有後製的對嘴配音,因此依賴字幕(默片時期的手法)的輔助,也多了旁白的功能。
旁白有時直接呈現演員當時的口白表現,但大體而言卻都是情境的詮釋與劇情的推演。道代與良樹的認識是相當用心經營的,替良樹撿網球,但就是丟不過網牆,這樣天真浪漫的少女很快就深深打動了良樹。
良樹的父親萬萬沒想到自己看上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私生女,這是上蒼的懲罰與責難嗎?再加上兄妹相戀,更增添了父親的悲鳴。以現今的角度而言,這樣的情節是洒狗血。但卻不能否認這樣的鋪排其實才能震撼人心。
情節中的轉折讓觀眾有了意料之外,這是編劇一個必備的條件。「東」片雖短短廿八分鐘,但卻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也因為鋪陳的成功,讓每個角色不會顯得平面,在十足發揮之後角色的性格便顯得相當立體化了。佐久間原本要嘲弄好友良樹不曾去上酒家,沒想到良樹一下子就愛上了折枝,也就是原本的道代;而難堪的是佐久間竟然也愛上了折枝,於是包括良樹之父的介入而成的多角關係,當然在愛的抉擇中必然會有精彩的展現了。
最後的結局有些草率,靠著獨白解說立刻將這些情節的不足作了修整,但不失為一種極佳的詮釋創意,事實上在一九二九年的時刻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兩部搭在一起的佳作,使我們回顧了將近一百年前的電影呈現,我們在比較與欣賞之餘,其實應該花更多的精神作自我省思:一九三O年我們的國片何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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