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西蒙‧卡素(Seymour Casse)
強尼‧威特沃斯(Johnny Whitworth)
美國 / 2008年 / 86分鐘 / 保護級
自暴自棄的癌末老人遇著珍惜每一天的年輕癌末病患 …
◎ 劇情簡介
艾文是癌症末期的病人,他自恃來日無多,因此講話充滿霸道與自私,就算與他算得上交情不錯的室友艾略特,在任何情況下都得對他禮讓三分。
沒想到艾略特突然在艾文面前慢慢斷了氣,艾文為了通知護士,自己從床上摔了下來,但依然挽不回艾略特的性命。失去了摯友,艾文的脾氣更加暴躁了,直到有一天隔壁送來一名癌症末期同時也是拒絕急救的年輕病人。
這名叫凱文的年輕人一開始都是昏迷不醒,但醒來之後艾文卻對他極不友善,甚至在夜裡隔著帘子,艾文似乎以為有女人為他口交,但其實是凱文的女友莎拉在為凱文調整導尿管與排便管。
凱文與艾文都不能吃義大利麵與葡萄酒,但莎拉與護士艾芙琳各端了一盤義大利麵與醬,讓兩人以想像力來滿足口慾。但艾文卻突然想起過去與妻子奈兒相同的情境,奈兒似乎相當恨他,不屑地以菸蒂丟入艾文的葡萄酒杯之中。艾文從回憶中醒來,他憤怒將通心麵撥向艾芙琳身上,原本美好的氣氛被破壞了。或許艾文的脾氣以及他常吃女義工的豆腐,故被人嘲弄為壞心眼的老頭。
莎拉晚上陪凱文渡過幽幽長夜,但半夜凱文疼痛得哭泣,莎拉似乎也只能極力撫慰,第二天,莎拉來病房放幻燈片,不僅是去過的義大利風景,也有一些名家的繪畫,於是他們一起以噴槍來作畫,完成後那幅畫就被掛在病房中。
艾文曾經抱怨他的過去沒有美好的回憶,凱文告訴他其實要有美好的回憶是必須自己創造的。於是艾文趁著無人注意拔下了點滴注射,走到了女病人薇拉莉的門前。薇拉莉早聽過艾文的惡名,但卻鼓勵他下次來時應該穿著體面當個紳仕,第二次見薇拉莉要入房門時,艾文早就搶先一步為她開門。艾文終於見到薇拉莉乳癌的身軀,但兩人感情也快速增長。
艾文在夜晚獨自為凱文調整排便管與尿管後,沒幾天凱文就在艾文與薇拉莉在外散步時去世了。凱文留下一張夏威夷的沙灘夕照,希望兩人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快樂地走一趟才不枉此生。
◎ 劇情分析
人應該如何去評估生命真正的價值與意義?若說生命是苦痛,那為何在每段路途中都會帶給人不同的喜悅與歡樂?若說人生是真正的美好,那為何在生命的終點,許多人都必須接受癌症的摧殘?
癌症到目前為止依然是不治之症,許多人拼命預防,但卻無法逃避癌症臨身,就像一位不速之客無預警地悄然來到,讓人防不勝防。誰也無法說個準,完全不理會癌症是否將遠離不來?
當獲知癌症時,一般人都是不敢置信的,他會做許多反覆的查證工作,直到確定後,才慢慢接受它,但在接受的前後其實都會有一陣的憤怒期,譬如將財產全部賣掉、拼命吃喝或四處旅遊,也許這樣才不會感到遺憾吧?!但問題真的那麼簡單嗎?癌症之後所面對的是一般人所惶恐的死亡。佛家所謂的八大苦,其中一項正是離別苦。當我們必須永遠與最親密的人分離之際,其實是相當令人難過與不安的。
艾文的性格粗魯無比,他的世界幾乎都是性愛與女人,而他的回憶中與妻子幾乎都在爭吵中渡過,兩人始終尋找不到一種交集,最後在結婚十二周年那天其妻飲彈自殺身亡。或許這也是促使艾文性格急劇轉變的原因。而在得知癌症末期後,他抱著豁出去的心情,肆無忌憚地以自我為中心,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在他的認知中,他是一位不久於人世的人,肆無忌憚正是他的權利。
艾文也並非一無是處的人,室友艾略特對他從不反駁,也才贏得艾文的認可,當艾略特在他面前斷氣之際,艾文是完全束手無策的,其實就算醫生在場其結果也是相同的,但這使得艾文更加憎恨生命與周遭的人。
凱文住進這間病房開始,也使得事情開始有了變化,首先是凱文實在太年輕了,他正是忙於戀愛的那種年齡,但他卻是命在旦夕的癌症末期病人。但凱文的心態卻與艾文完全不一樣,他與女友莎拉每天情話綿綿,並不斷地回憶過去美好的時光。
回憶是我們腦海中創造的世界,因為是曾經存在過,於是那個世界便確實存在過。雖然是過去,但也可以再度創造,而這不僅是回憶,而是變成真實了。莎拉與凱文把握著僅剩的時光,努力地營造屬於他們曾經擁有的過去以及現在。
艾文的過去是殘破不堪的,因此他的回憶是他逃避的目標,不堪回首才是真正的寫照。但當他受到啟發後,開始拔下點滴勇敢地走下床,這反而讓他的病情漸漸好轉,最起碼他可以身穿體面的衣服與薇拉莉約會,雖然他的病情無法讓他做想做的事,但就一名癌症末期的病人而言,這一切的精神領域就是一種勝利。
癌症不僅困惑了病人;更困惑了所有的醫生。到目前為止,醫學的治療依然無法像感冒一樣輕易而快速地讓症狀消失。醫生能提供的只是早期發現早期治療,至於癌末者,醫生都是束手無策的,充其量也只能以嗎啡減輕病人的痛苦罷了。
很多癌症末期病人為了尊嚴的問題,他們選擇了拒絕急救的宣示,亦即在病危時刻只想安靜祥和地離去。這件事情在國內曾有過一些爭議,這是因為有人認為搶救病人是一種資源浪費,這樣的說法自然會引起爭議。看待這件事情應該要由「尊嚴」的面向去看待。
仔細思考便不難獲得答案,在歷經插管、電擊之後,就算暫時把病患從鬼門關內搶救回來,但病人奄奄一息的身軀究竟尚有多少時日可以領納?多活一日?一個月?或一年?甚至更多,若活在完全沒有生活品質的日子中,是否會有違背急救的初衷?
反過來說,勇敢地面臨必然的命運,免去了死前那些加諸身上的折磨,不是反而更瀟灑而豁達?很多人以為不對病危的長者急救是一種不孝的行為,但這種觀念若是還原到尊嚴的角度上,必然會有不一樣的見解。在現代醫學上無法給予病人十全十美的治癒之前,我們每個人最終必然會面臨死亡。心有不甘是一種自然的反應,畢竟每個人的「我見」與「身見」都未斷除呀!
人生走上這麼一遭,以為我們獲得了很多,但事實上從佛學的觀點來說,我們每個人什麼都不曾獲得。因為人活著是由根塵相觸而產生識,也就是說所有自以為擁有的東西若晚上睡著便完全無法掌握,更何況是生前與死後?人生的真諦也是必須由這個角度才能知曉,從而了知真正的意義所在。
但了解生命意義的人也會得癌症,而這是人生的過程,不是一般人粗淺地以公平與不公平來界定。生命絕對不是只有這一遭,今生所臨受的必是前世的種因。我們既無法逃避,那就只能欣然接受,就算像凱文這般的年輕生命,在生命的最末時光中,都能刻意經營而讓其精采絕倫。
痛苦是一種試煉,不管是肉體或精神,每個人都必須以智慧去洞穿與了悟,任何出現在你面前的徵兆與現象,絕對有其意義的存在。既是如此,逃避便成為一種怯懦的行為,勇敢地承擔才能激盪生命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