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馬吉娜‧喬卡特(Mirjana Jokorit)
艾德倫‧吉兒(Adrian Ghio)
阿根廷 / 1988年 / 限制級
離鄉背井代表的不只是生命的奮鬥;也表示家鄉無法提供發展的空間。對於落後的國度,類似的故事不時在上演…
◎ 劇情簡介
雅娜與母親、哥哥及幾名姐姐住在波蘭的山區小村,因生活陷入困境不得已接受從美國來的美心‧布魯曼的求婚,並隨他坐船前往美國。
事實上布魯曼在阿根廷經營妓院,雖然與雅娜生了一個兒子曼西,但依然強迫雅娜繼續接客。而曼西因生活在這種不正常的環境中,行為舉止有些反常怪異,有一次竟然爬上屋頂,幸好保鏢盧非諾將他救了下來。
盧非諾非常照顧雅娜,也曾在淹水時將雅娜母子救出。有一次曼西生病發燒,盧非諾送母子去醫院,並情不自禁向雅娜表示愛意,願意帶她及曼西離開,但雅娜卻表示她已經愛上了別人。盧非諾這才落寞地離開而不知所蹤。
原來在眾多恩客中有一名氣質不凡的年輕人時常來光顧她,只透露他叫雷蒙。雷蒙曾責備雅娜從不曾表示要離開這種皮肉生涯,這使得雅娜心中充滿了期待,總以為雷蒙有一天會帶她離開。有一次雷蒙問她為何去醫院,雅娜才想起雷蒙可能是醫院的醫生。
另一名妓女貝塔不幸得了梅毒命在旦夕,但布魯曼依然強迫她接客,雅娜再也忍不住了,她向布魯曼要求不再從事皮肉生涯,但為布魯曼拒絕。雅娜不得已帶著兒子曼西到醫院找雷蒙,但問遍所有的人卻都不認識雷蒙。意外地卻在醫院旁的教堂內發現正在彈奏風琴的神職人員正是雷蒙。驚訝的雅娜抱著曼西急急離去,雷蒙雖從後追出,但卻也徒呼奈何。
雅娜漸漸對一切失去希望時,也不忘寫信回家,而在一次嘉年華的化粧遊行中,竟遇上了從家鄉來找她的哥哥莫利斯。
莫利斯告訴雅娜母親早已去逝,他也知道布魯曼將她兒子帶走,他告訴妹妹是專程來帶她們母子離開的,但卻遭到兩名保鏢痛毆一頓。這一日布魯曼參加醫院擴充的慈善會回來後,竟發現莫利斯不知何時躲在他的辦公室內,布魯曼拿出手槍但子彈早已被莫利斯取下,莫利斯用刀子像在家鄉殺鵝般地殺死布魯曼,但也死在保鏢的槍下。也因為這個轉變,才使得雅娜得以離開,盧非諾來接她母子,三人從此過著正常而快樂的生活。
◎ 劇情分析
這是一部有關離開家鄉尋求新理想的故事,雖然情節似乎有些熟悉,但將波蘭與阿根廷連結在一起,當然就顯現出一種特殊的風情與韻味了。
離鄉背井代表的不只是生命的奮鬥;也表示家鄉無法提供發展的空間。對於落後的國度,類似的故事不時在上演,但本片提供的情節卻有著不同的舖陳,尤其在細膩的情感對待上總是留下許多令人思索的空間。
布魯曼千里迢迢從阿根廷到波蘭娶回雅娜,然後又將她推入火坑,這種心態是有許多可議之處。首先他也是波蘭人,而姐姐也是個妓女,他自己從小在不正常的環境下長大,可惜不但不思索這些不幸的緣由,而令人不恥的是他雖然與雅娜結婚生子,依然強迫她從事皮肉生涯。布魯曼靠著這些女人躋身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名流社會,不免讓人對社會的表相虛偽感嘆萬分。
另一名可議的人物是雷蒙。雷蒙常常花錢找雅娜,靠著他俊秀的臉龐及作愛技巧,讓雅娜心動不已。雅娜以為雷蒙是一名音樂家,而雷蒙曾經責備雅娜為何甘心從事妓女工作,但卻無實質的承諾與救助。雅娜被愛沖昏了頭,她始終認為雷蒙終有一天一定會帶她母子離開,也因為對愛的憧憬,使她拒絕了保鏢盧非諾的示愛。直到她發現雷蒙竟是教堂的神職人員時,才在驚訝中澈底地醒悟。
雅娜與雷蒙的故事自然牽扯了人性的原始慾望,當然也碰觸了形而上的理想與碎裂。這段情節並無意撕裂宗教的神聖,但卻點出了人性絲絲的無奈。對雅娜而言真是情何以堪,然而也像過去的種種打擊一般,雅娜只能將這段傷感當作是一種試鍊了。
雅娜的哥哥莫利斯也是重要的劇情呼應人物。片頭開始他以銳利的刀子割斷鵝時口中喃喃地祈禱,而片尾也以刀子割斷布魯曼的頸部,口中依然唸著相同的祈禱詞。
這原本是波蘭村人的農業社會儀式,此刻變成正義的執行者,不僅將兩種不同的氛圍傳達了不同的意境,而這樣的改變自然有著潛藏心底的秘密支撐著。
雅娜年輕時是活潑外向的,早熟的她不時與莫利斯有著肢體的碰觸,而這樣的感覺雖然歸納為兄妹的親情,但事實上在人的潛意識中卻殘留著莫名的悸動。莫利斯雖然有了女友艾瑪,但妹妹離開家鄉後,卻帶給他相當大的打擊。然而這種原因莫利斯是無法說出口的,正確地說應該是連想也不敢去想她。但殘存的記憶卻像火烙般地深刻,直到莫利斯斷氣前,想到的畫面依然是年輕時兩人在家鄉的擁抱。
導演在處理這段難以言說的情懷時略有保留,但蜻蜓點水般的敘述其實早已明澈清晰。在另一段雅娜與船上認識的貝塔也有相似的情節。貝塔在船上對雅娜極為照顧,雅娜自然對她心存感激,在面對生命的困境時兩人必然有一些照應。而貝塔得到梅毒時要求雅娜吻她,雅娜照作了。我們可以解釋這純粹是女人之間的心靈撫慰,但卻也無法否認兩人之間的親密情誼。
這一切說明了雅娜在被誘騙離開家鄉後,就開始了一連串面對卑劣的人性對待。貝塔與她的關係是一點也不足為奇的。而追根究柢雅娜的不幸遭遇只因為窮困與落後,這益發突顯了生命態度的脆弱與不堪。「南」片雖然呈現了若干暴露的鏡頭,但反而讓人在一絲不掛的軀體背後嗅到導演努力批判的焦點。
保鏢盧非諾是片中最真實的角色。他無法隱藏太多的感覺而自欺欺人,在他發現他已喜歡上雅娜時,就毫不猶豫地告訴她。而當雅娜無法接受並對他說她已愛上別人時,盧非諾毫不猶豫地離開是非之地。
莫利斯殺了布魯曼後,盧非諾如何又回來找雅娜?導演並未在片中作交代,只能說無人知道盧非諾去了何處?但事實上盧非諾卻時時刻刻關懷著雅娜。然而這段令人滿意的良緣竟是建立在莫利斯的犧牲,不免讓人喟嘆而傷感不已。
雅娜在離開神女生涯後到一家工廠工作,這使得布魯曼對莫利斯的嘲弄變得荒謬無知,也使得雅娜在渡海的幸福追索過程中重新找到自己的定位,雖然這一切的獲得是如此的艱困與傷痛,但最終能在路上將手挽著深愛自己的人,應該是人生一種極度的幸福吧!
波蘭號稱歐洲的穀倉,但其實真正得利的反而是歐洲其他國家。波蘭始終處在落後的位階中,從歷史的角度不難發現這個國家的困境,連帶地也使得它的人民遭受坎坷的命運了。
雖然是一樣的移民,任職在醫院的意大利人卻可以大言不慚罵雅娜「波蘭佬」,而雅娜也只能委屈地否認自己是波蘭人。對雅娜而言,這些所謂的民族情操她是無法顧及的,因為脆弱的生靈以及奄奄一息的兒子生命都令她惶恐不安。若不是盧非諾以武力相脅,說不定曼西早已命喪醫院。
「南」片是一部令人傷感的影片,它讓人想起早期窮困的台灣,也許現在時代已經不一樣,但我們不免要自問真的已經超越過去的不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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