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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4月16日 星期六

揮灑烈愛(Frida)

導演:茱莉.泰摩(Julie Taymor)
演員:莎瑪.海耶克(Salma Hayek)
   艾佛.蒙利娜(Alfred Molina)
美國 / 2002年 / 123分鐘
禮讚:2002奧斯卡金像獎最佳電影配樂、最佳化妝
   金球獎最佳電影配樂
二十世紀墨西哥爽朗堅毅女畫家的故事…

◎ 劇情簡介     

  一九二二年就讀醫學院的女學生芙烈達‧卡蘿(Frida Kahlo)與男友一同搭上公車,不幸車禍傷重入院。芙烈達以自己的毅力從床上掙扎起來靠著雙腿一步步地走著,但男友卻早就藉去歐洲讀書而逃之夭夭。

  芙烈達並不氣餒,她在病床上常為打發時間而繪畫,遂將作品送給墨西哥名畫家狄耶哥‧里維拉(Diego Rivera)鑑定,以便決定自己是否能走繪畫的路。沒想到狄耶哥看見畫作後便讚賞不已,兩人也因此愈走愈近。

  狄耶哥是狂熱的共產黨員,芙烈達也受了他的感染,兩人不僅在政治上有了共鳴,狄耶哥也大膽向芙烈達求婚,於是芙烈達成了狄耶哥的第三任妻子。

  狄耶哥受美國洛克斐洛財團的邀請,為大樓繪作壁畫,芙烈達雖然也跟隨在身邊,但卻阻止不了狄耶哥四處留情的風流韻事。而就在一個狄耶哥躡手躡腳回來的晚上,卻意外發現芙烈達流產。芙烈達失去了兒子, 也使她的情緒受到極大的打擊。就在此時,因狄耶哥畫中繪了列寧的頭像,洛克斐洛因受不了報紙的攻擊而狄耶哥又不願更改,遂中止了合作的計畫。憤怒的狄耶哥遂把繪好的牆全都打掉。

  失意的狄耶哥與芙烈達回到墨西哥,兩人情緒都非常低落,而此時芙烈達的妹妹與丈夫離婚,於是芙烈達請妹妹留下來整理畫室,但沒想到狄耶哥也勾引她,正好被芙烈達撞見,於是憤怒的芙烈達正式與狄耶哥決裂。

  雖然如此,當狄耶哥要求芙烈達收留被史達林迫害而流亡的異議革命分子托洛斯基時,芙烈達還是答應了。或許是迷醉於政治人物的魅力,芙烈達竟然與托洛斯基有了一段情,狄耶哥知道後與芙烈達爭吵;但搬到別處躲藏的托洛斯基竟然被謀殺了。芙烈達被警方逮補入獄,幸好狄耶哥四處奔走,警方才將她釋放。

  芙烈達的病情愈來愈嚴重,她繪畫的對象都是自己痛苦與受難的情形,但就在最艱困的時候,原本與她離婚的狄耶哥卻又來求婚。在歷經巴黎畫展的成功後,芙烈達也在國內開了第一次畫展;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芙烈達躺在木床上出現在畫展會場……。

◎ 劇情分析

  狄耶哥與芙烈達這對二十世紀墨西哥出名的畫家夫妻檔的故事,是根據藝術史家海登‧賀蕾拉(Hayden Herrera)的原著「芙烈達卡蘿傳」(Frida:A Biography of Frida Kahlo)改編而成。芙烈達強烈的性格不僅展現在她的繪畫作品中,更銳利地融攝在日常生活應對中。
車禍的事件使得芙烈達不得不改變學醫的志向,從而發掘出繪畫的過人之處。芙烈達的繪畫大部份都是自畫像,原因是身體的殘缺使她無法接觸寬闊的世界。但這反而促使她更能精準而專注在自我內省的創作中。

  正如狄耶哥說他畫的是自己所看到的;而芙烈達畫的則是她心中的靈魂。這是相當重要的創作觀念,不僅是畫家,更適用於任何形式的藝術工作者。事實上這樣的理念也與我們日常生活息息相關。人的每日所見雖能增加見聞,但卻也易於迷失在見聞之中;若能自省內在的心靈與思維,則必然對生命有著明晰的看法與掌握。

  從某個角度而言,狄耶哥四處留情與芙烈達的雙性戀,處處說明了這一對藝術家的「不安定」,本片在這個議題上並未作太多的保留,自然是將創作的動能與情慾妄念作了等分的揮灑。一位天才所展露的創作氛圍,常常超越傳統的平台與束縛;唯有用另類的觀點,藝術家才能在有限的生命中品嘗並釋放出作品的能量。

  芙烈達是敢愛敢恨的女人,就像她的註冊商標一字眉一樣,像刀一般地執拗,在面對生命最大的挫折時,憑著毅力從病床站了起來,這一點也是超乎常人的。芙烈達在身上的石膏畫滿了蝴蝶,正是這股力量轉化的片面證據。

  芙烈達一生大部份被腿疾所苦,甚至腰脊都必須穿鐵衣來支撐。在她的潛意識中蝴蝶是最迫切的期待,輕盁的雙翼不必負擔笨拙的身體,但這僅止於想像;也因為是她的想像,所以芙烈達就不假思索藉著畫筆將它彩繪而出。

  芙烈達的熱情使她平添更多的魅力,在探戈的舞蹈中及毫不避諱地與提娜擁吻,她熱力四散的吶喊似乎也迸發出心靈的色彩,大筆地塗抹在光影與杯酒之間。仰頭喝酒的豪邁也迷醉了劇中人與觀眾,似乎當下一切的吶喊與碰撞都變成一幅幅激盪的畫作,熱情的生命也即時在動態的畫作中作了註腳。

  影片也反映了那個時代共產與民主國家的鬥爭。狄耶哥更是不避諱將列寧的臉譜放置在洛克斐洛大樓的壁畫上,當然在正面的衝突中勢必難以收拾。狄耶哥也曾掙扎過,但最後理念戰勝了現實,但卻也使得狄耶哥在畫壇上消沉了一陣子。

  移居美國這段期間芙烈達懷孕了,她不顧自己殘缺的身體,堅持要將孩子生下來。畢竟她是如此深愛著狄耶哥,雖然最終孩子還是流產了,但我們要討論的是兩個深愛著對方的夫妻,卻在各自外遇的紛亂中依然將情感焦點定位在「真愛」上,在愛與慾完全分離的原則下,衍伸出另一種觀點。

  然而看似豪邁瀟灑的愛情觀在經歷錐心試鍊時依然還是崩解離散的。其一是芙烈達在目睹自己妹妹與丈夫勾搭成姦時的澈底敗陣;其二是狄耶哥在知道妻子與自己尊敬的革命哲學家托洛斯基有染時,因傷透心而頻頻呼喊。這兩件情慾出軌只不過是滄海一粟。為何兩人會有這麼大的打擊?說穿了都是因為自尊心受損而覺難堪,正如胸口可以挨上亂棍之痛,卻無法承受利刃直刺般。

  離婚使得兩個人必須重新去檢視這段婚姻,但正好也提供了兩人各自發展的空間。芙烈達在巴黎的展出雖然並未完全成功,但透過作品的自我透視與解析,芙烈達認知了能在她生命最枯寂時給予滋潤的只有狄耶哥;而狄耶哥在面臨芙烈達的入獄以及托洛斯基被暗殺後,似乎也從政治混沌中看清一些生命的本質。在打電話給總統而釋放芙烈達後,狄耶哥再次向芙烈達求婚。

  芙烈達晚期時病痛加劇,腳趾也因壞疽而鋸掉。但這並未將她打敗,反而更激起她的創作意識而更努力作畫。在她兩百多幅自傳畫作中,幾乎都在呈現她的痛苦、不安與血淚。

  芙烈達作畫時常常繪著鏡中的自己,這一點是相當有趣的。鏡子的影像是虛幻的,但卻真實地反映了實體,人常常在鏡子面前掉入虛幻與真實的糾葛而難以自拔。但對芙烈達而言,鏡子讓她澈底地解構自我,看清內在。對付這副殘缺的軀體,唯有以敏銳的思維融合彩繪的油筆來詮釋與抗議加諸她身上的苦痛。

  影片中完整地呈現芙烈達的作品,更神奇地將演員的影像與作品中的面龐交互重疊,有時連火焰也讓觀眾分不清何者為真、何者為幻;不僅展現了繪畫的本質藝術,更從中提鍊了映象語言的神髓。

  芙烈達的同性戀傾向也值得一提。她父親一直希望有個兒子,在一次家庭合照中,芙烈達似乎承受了這份潛意識的期許而作了男仕的打扮。另一種原因則是當她精神遭受打擊時,會將頭髮剪短而蛻變為男人的裝扮,似乎欲藉著這樣的位階迎戰受挫的情慾之爭吧?!

  「揮」片是一部相當成功的傳記作品,導演毫無拘束的情感呈現是成功的重要條件之一,這一點與國內拍的傳記電影有很大的差異,希望這樣的表現能帶給我們一點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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