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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月7日 星期五

30而麗(Das Fraulein)

導演:安潔雅.斯達卡(Andrea Staka)
演員:蜜兒珍娜.卡瑞諾維克(Mirjana Karanoric)
   瑪莉嘉.斯卡里琪(Marija Skaricic)
瑞士 / 2006年 / 75分鐘 / 普通級
禮讚:榮獲塞拉耶佛電影節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
   瑞士盧卡諾影展最佳影片金豹獎
   唐吉訶德特別獎;青少年評審團獎

詳盡的剖析三個現代女人的生活,她們來自不同地方…

◎ 劇情簡介     

  在南斯拉夫尚未解體前,露莎就一人來到瑞士闖天下,她開了一家餐廳,如今都已過了二十五年了,為了保有這一切,她小心翼翼,不敢釋放自己的感情,更不願過生日。而在餐廳幫忙的蜜拉,雖年歲已高,但其丈夫卻渴望回克羅埃西亞的老家重新蓋一幢房子。
  一日一名年輕女子安娜來到餐廳時正好蜜拉割傷了手指,安娜不僅為蜜拉止了血,還自動投入餐廳幫忙,她俐落的手腳使得露莎要留她在餐廳幫忙。但安娜不但不拿當日的報酬,卻瀟洒地離去。
  安娜其實有白血球過多的症狀,她沒有醫生的處方箋故買不到藥,不得已只好暫時回餐廳,露莎收留了她。在露莎生日那天,安娜要為露莎舉行派對,蜜拉警告說露莎可能會因此而開除安娜,但在安娜的誘導中露莎慢慢融入到音樂與舞蹈中,或許是因為狂歡的緣故,露莎竟留一名苦追她而不得的男子在家過夜。隔天露莎雖板著臉孔,但男子在付帳時偷偷塞給她一支鑰匙,於是露莎也漸漸有空時也會去找男子作愛狂歡。

  而安娜則每晚到夜店跳舞狂歡,然後隨男人回住處,第二天趁男子去買咖啡時就逃之夭夭。這一天安娜要到山上玩,露莎也好奇地隨她坐上登山纜車,兩人在山上玩雪球戰。之後兩人在餐廳內喝飲料,並提及了南斯拉夫分裂後內戰的情形。安娜甚至問露莎是否怕死?兩人更交心地談到更深沉的內心世界。安娜坦白表示,露莎擔心死了不知會埋在何處?因為人死一了百了,死亡的人又何必如此介意呢?露莎無言回應,但顯然地,這些話語卻深深打動了露莎。露莎其實知道安娜沒有居所,故將餐廳鑰匙交給她;但蜜拉提早來上班,她有些生氣地表示會將安娜潛入餐廳睡覺的事向露莎舉發,但話未完露莎卻進來送給安娜一件白色繡花的上衣。

  安娜帶露莎去賭場,先是大贏但最終把錢全又賠上。露莎也知道安娜得了白血症,故拿出存款送她去醫院。而蜜拉的錢被丈夫偷走送回克羅埃西亞修屋子屋頂。而露莎心情逐漸遠離孤獨的同時,安娜又勇敢地在馬路上攔車,這回她想去日內瓦…。

◎ 劇情分析

  九O年代蘇聯的解體也使得其周邊國家產生了連鎖反應,南斯拉夫也分裂為波士尼亞與塞爾維亞與科索沃。這些變化對於生長在當地的人而言,都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甚至早期就離開這些充滿變數的國度的人也無法倖免。才情女導演安潔雅.斯達卡正是屬於後者。據她的自述表示在她年輕時讀到曾榮諾貝爾文學獎的小說家伊沃.安德里奇(Ivo Andric)的小說,敘述一名被政治環繞因而導致迷失的女人,從而在她的行為表現出冷酷和無情的一面。導演於是根據這個失根的女人開始構思三年而寫成了這齣戲的劇本。

  人為何必須離鄉背井?這似乎是一個很難找到正確答案的問題。出發點太多元,外在環境與自心世界的堅持,都會讓一個人被迫離開生長的地方。但在異地他鄉這些他鄉遊子卻必須面對外人很難理解的困境。文化、風俗與宗教的不同常令他們感到孤苦無依,或許這種寂寞的心情會慢慢影響一個人的個性與感情。而三十而麗似乎就是從這個角度來詮釋的。

  露莎離開自己的國度踏上了瑞士,她必然抱著無比的希望與信心,但隨著時間的飛逝,當初在心中期許的歡樂天堂似乎並沒有實踐,所謂美好的人生始終不曾在她的生命過程中出現過。於是她的年華逐漸老去,當初的熱情也逐漸冷卻,剩下的只有一成不變的餐廳生意,唯一尚可稱為慰藉的應該是存下的一點錢吧!

  另一位年紀更大的蜜拉是長期在露莎店內幫忙的員工,她與丈夫和兒子住在一起,但她賺錢最大的心願是能回克羅埃西亞的老家整修或建構屬於他們自己的房子。

  從這兩個人身上我們可以看到許多人生的盲點。蜜拉全家既然已到了瑞士,但卻將全部希望放置在自己原有的國度,而她的願望其實很簡單,擁有一幢在自己生長的祖國的房子。但在自己的國家難道就無法賺錢購買房子嗎?當然是因為戰爭與政局不穩定所導致。蜜拉夫妻當初出國打拼的原因其實也牽扯到人性的問題,在出國前必定有所抉擇,問題是既然選擇了瑞士,但卻依然想回去當初逃離的所在安養餘生,這樣的心聲恐怕不是避居國外的人可以完全理解的。

  落葉歸根不見得能完全詮釋這樣的心態,但這種游離的情緒其實正是人類的矛盾,尤其當外在環境有了極大的變化時就更加無法脫離這種潛在的困境。蜜拉的景況如此,露莎的情形亦復如是。

  露莎只是想追索美好的人生,但留在國內難道就無法圓夢?真相當然也是政局的變動,使得露莎決意尋求一塊永無變異的夢土來成就自己的希望。問題是「美好的人生」是空泛的希望;真正的美好人生絕對是在日常生活中不斷地自我提昇與試煉,才能從中展現所謂美好的人生。許多人到異地他鄉之後才發現,一個起步其實都比在祖國來得艱困,但既然已經離開,似乎也只能硬著頭皮苦撐下去。接著不免又會發現,在人際關係中也因為文化的差異而與當地人格格不入,為了保護自己,只好表現出一付冷漠的態度,然後連帶地就像露莎的情形一樣,將自己封閉在屬於自己的世界。

  安娜是有別於這兩個女人的另一種生命形態,她放縱地讓自己漂蕩在生命河流中,不刻意選擇一個可以靠岸的港口,似乎遠方總有更多的吸引力,催促著她飛奔而去,這樣不安定的行徑恰巧與露莎或蜜拉都是相左的,當然也會在意識中產生新的悸動。在露莎而言,安娜的種種都是動力的呈現,而這種生命動力,她似乎早已消失。於是安娜的一點一滴都深深打動著露莎,彷彿眼前這個女孩就是當年剛到瑞士的自己。

  但其實安娜有著她人不知的苦痛,她是血癌的患者,雖然以藥物勉強控制病情,但安娜心知肚明,她幾乎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人,每一天的生活都是一種揮霍,直到油盡燈枯之際,她將會消失在這個世間。於是安娜四處測試,她不知那裡才能有真正的溫情,過一天算一天的日子似乎使她陷入無底的深淵,明知這是一條死胡同,但最起碼也應該走完這條胡同吧!

  安娜的放縱在露莎生日那天徹底引燃了露莎的希望,生命的美好不在於身處何地,而是自身的了知。露莎從安娜身上對比了自己,才驚覺自己是如何地封閉自己,藉著那場舞蹈,在無言的交流中,兩個靈魂相互交換了條碼,露莎慢慢融去外層的冰衣;而安娜也在病發的同時獲得露莎即時的溫暖與撫慰。

  究竟應該要有何種程度的認知才算自我了徹,同時也能體現真善美的人生?這也是得從不同的角度來詮釋,但不管如何認知,卻絕對是從每個人的「心」作延展。只要能掌握心的見地,外在的任何環境都無法對人構成威脅,即使環境惡劣,但寧靜與睿智的心也能將之轉化為天堂仙境。許多人不斷地四處奔波,雖有其不得已的苦衷,但大部份都是因為無法認清自我的緣故。

  本片有著導演自己的許多心靈情境或思考,但也精準地將廿一世紀的開端,承揹了廿世紀的許多重擔,新一代的人將如何居中詮釋屬於他們自己的世界作了確切的呈現與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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