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導:克里斯提諾.波頓(Cristiano Bortone)
演員:費德里可(Federico)
馬提歐(Matteo)
義大利 / 2006年 /普遍級 / 96分鐘
禮讚:2007義大利奧斯卡最佳影片提名
2006羅馬電影節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特別活動
2006阿姆斯特丹兒童影展
2006聖保羅國際影展觀眾票選最佳外語片
「人有五官,你不過是眼睛瞎了,為什麼要放棄其他的感官呢?」
本片敘述一個從小失明的孩子,如何成為聞名全歐洲的聲音剪接師?
◎ 劇情簡介
十歲的米可.貝勒像一般小男孩一樣,常在野地玩捉迷藏。而他渴望常常看電視劇或電影,建議父親賣掉車子改買電視機,父親不置可否。
一九七O年的夏天,米可在家中看見牆上一把獵槍,一時好奇,踮起腳尖拿下獵槍,不幸卻從椅上掉下來,不僅獵槍走火,掉下的盤碗碎裂一地後刺傷了他的眼睛。送到醫院後,米可雖然尚能稍為見到光亮與形體,但醫生很快就告訴米可的父母,必須將米可轉至一所專門收容視障兒童的學校。米可的父母雖然不捨,但因家中經濟狀況不佳,只好讓米可離開家裡。
米可剛到凱索尼教會學校,無法與人一起玩球,雖然一名叫菲利契的同學對他相當友好,但維利歐不僅對他不友善,兩人甚至打了一架,這使得米可被修女關入房間內反省。而在這間房子中,米可發現了一個錄音機,這使得米可開始有了興趣的出口。
學校的唐老師要米可學點字筆,但米可卻憤怒地將點字筆推落地上,唐老師知道米可的心境,並未處罰他,但依然耐心地要同學用手摸松葉,然後來描述季節的變化,唐老師一再鼓勵米可,喪失一種感官,但為何不用其他感官來頂替呢?
米可一人到學校圍牆邊,聽到有收音機在放送「白鯨記」的廣播劇,也認識了學校女傭的女兒法蘭絲。兩人一起騎腳踏車到校外的電影院,回程中遇見鋼鐵工人的示威,認識了同是視障也在鋼鐵廠而當接線生的艾瑞特。艾瑞特送二人走出示威隊伍,並告知以後若有需要相助之處可以來找他。
米可以錄音機來記錄季節,但不為校長接受,甚至為此而責怪米可不該使用學校的錄音機,而此刻米可發現自己全盲了,這使他沮喪不已。唐老師偷偷把錄音機交給他,為了演出,米可以錄音機邀同學一起參與,從而錄下了一齣故事,在這之前校長相當憤怒,但因艾瑞特率眾前來聲援,要求校長下台。
果然按米可的錄音演出不僅相當成功,也得到家長的肯定。
◎ 劇情分析
人活在世上的現象,大部份都仰仗著眼睛與外在世界的接觸,從而將心靈和身軀與周遭環境相融一起。眼睛的感官力量是人類生命最強烈的,例如危機在可見的遠方,立刻能使人提高警覺甚至及早避開危機。
由於眼睛可以環視四周,這也使得我們可以輕易地在四處走動,但一名視障者的感受卻是全然不同的,他們處在一個完全漆黑的世界,三度空間對他們而言都是處處危機,我們不妨將自己雙眼矇起,試著在房間內四處走著,頓時會陷入從未有過的黑暗而寸步難行,請注意,這只是在你熟悉的房內,如果是到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那將會是更大的考驗。由此我們就能從另一種角度來看待本片中視障者的情緒與心情了。
米可是因為獵槍走火使他逐漸喪失視力,這個過程絕對是相當難熬與痛苦的。米可之前最喜歡看電影或電視,導演安置了米可要父親賣掉腳踏車改買電視機,正是為了凸顯這段落差與對比。
將歡樂的情境全然放置在映像中的米可,在喪失了視覺之後所受的打擊必然是相當難過的。何況他即將面對的環境是必須離開父母及那群一起踢足球的好友。但殘酷的事實卻讓他毫無抗拒的力量,父母縱然也不希望兒子離開身邊,但因家境不富裕無法負擔自聘教師的開支,不得不忍痛送他到專門收容視障兒童的教會學校。
如何從正常的視力去適應全面的黑暗?這絕對是相當艱困的心路歷程。米可變得相當急躁,因為過去所熟知的現象全都消失了,一切都得重新再來,甚至從何開始都是一種困頓。所有的希望全都離他而去,家人唯一的退路便是讓他到盲人學校學得一技之長,譬如接線生或編織工。但這些工作在之前似乎從不曾與米可發生過連結,畢竟這不是他喜歡的工作。
喪失了視力,卻使得米可的聽力更加敏銳了,他以前喜歡戲劇與電影,一些故事的敘述與結構早就深植腦海。也因此在聽到「白鯨記」的廣播時,立刻觸動了他的心靈。這個轉捩點即將影響他的一生,但卻也因為拘泥於傳統的校長反對而差點埋沒了米可的天賦。
當我們閉上雙眼,能見的世界立刻消失了,但這個世界卻不斷地傳遞聲音的訊息。因為你過度依賴眼睛,所以無法聽得深刻與仔細;如果你用心去傾聽,將會發現更多你不曾注目過的「聲音」,也因為這種新的聲音發現,你的世界便變得更寬闊起來。
事實上視障者不只耳朵會更加敏銳,其鼻子、舌頭及觸覺都會更加銳利,意即視障者面對周遭環境時,他會以各種感官一起全力面對,雖然倚仗較多的聽覺,但其他尚正常的器官也會發揮更大的作用。
本片的米可其實是義大利國寶級大師米可.曼卡西(Mirco Mencacci)的真實經歷所改編,他在八歲時一次意外而喪失了視力,如同影片中所敘述的,在「盲人特殊學校」就讀時,從極度的挫敗與沮喪中慢慢喪失了活著的動力,直到發現了那台老舊的錄音機。
將聲音重新留置並予以剪接而達成詮釋與創作,是米可的生命再出發,也因為聽到收音機的廣播劇,他認識了法蘭絲,她甚至帶他到附近小鎮的電影院,這是米可最嚮往的所在,在他視力尚未完全失明之際,他努力地去回味這生命中經歷過的一切。
米可與法蘭絲回程中闖入了鋼鐵工人的遊行抗爭,幸好也是盲人的艾瑞特帶他們離開混亂的現場。艾瑞特正在唸大學;也是鋼廠的接線生,這一段情節看似調性不盡相同,但卻是導演據實呈現七O年代義大利動盪不安的社會景況,受了美國六O年代的思潮改變,全世界都興起了一股自由主義的集體意識,在普遍思維改變之後延展出的社會運動,恰巧也是在這個時期的義大利醞釀發酵,所有不合理的勞工與資方的議題,甚至整體社會普遍不合理的現象都在一波波的社會運動中被提出檢討。
這樣的抗爭其實也正巧呼應了米可在這所盲人特殊學校所受的制式教育一樣,米可不願屈就老式的教學方法,他自覺有一股即將破繭而出的動力完全被體制所堵塞了,所幸他的抗爭有一位思想開放的老師支持他,否則米可終究還是像過去許多的盲人一樣,被硬性規定在他不喜歡的工作上。
米可追求的不只是他的喜好,其實也是他的夢想,在學校的演出是米可傾全力與同學的創作,不僅獲得了全部家長的喝采與讚嘆;更重要的應該是米可從這次的展現中真正尋求到自己的夢想之所在。也因為這樣的體驗,米可最終才能成為聞名歐洲的聲音剪接師。
也許有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夢想何在?但也有人知道自己的目標卻始終不敢放手去追求。米可的例子是相當令人動容的,他喪失了視覺,很多人會因此自暴自棄,但米可勇敢地走出自我,朝著聲音的起始點,深深體究這份聲音的動能與本質,於是米可從聲音詮釋了他自己的生命觀與見地,這份毅力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而米可卻給了觀眾一種極佳的示範;當然也讓觀眾從而欣賞到一齣好看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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