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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1月3日 星期一

少女奧薩瑪(Osama)

編導:西迪.巴馬克(Siddiq Barmak)
演員:瑪莉娜.歌芭哈里(Harina Golbahari)
   阿里.哈拉迪(Arif Herati)
   茱白達.薩哈(Zubaida Saha)
阿富汗 / 2004年 / 79分鐘 / 普遍級
禮讚:2004年年金球獎最佳外語片
   坎城影展觀眾票選最佳影片金攝影機獎
敘述一位12歲的少女犧牲自己來養活家人…

◎ 劇情簡介     

  塔利班政權統治阿富汗的時期,規定女人不得單獨外出,也不能工作,許多丈夫因戰爭死亡的寡婦為了生計,不得不羣聚抗議,但遭政府以子彈以及強力水柱驅散。

  十二歲的女孩奧撒瑪,其父亦因戰事身亡,其母雖在醫院為人治病,但塔利班政權規定女人不得拋頭露面,其母喪失了工作機會,以致連祖母一家三口頓時陷入絕境。在祖母的鼓勵下,奧撒瑪的母親只好將她的長髮剪掉,並為她穿起男孩的裝扮,然後帶她到丈夫以前的朋友處幫傭照顧小吃店。

  然而正當奧撒瑪一家生計有了著落之際,塔利班政權開始四處抓小男孩到學校集中教育與訓練,而女扮男裝的奧撒瑪也被眼線盯上了,奧撒瑪直接被帶到學校,幸好遇上一名認識她的男孩艾士潘迪處處護著她,艾士潘迪教她如何爬樹,如何綁頭巾,奧撒瑪總算瞞過眾人而每天跟著同學一起背誦可蘭經。

  奧撒瑪趁隙回去小吃店,但老闆感嘆時局不佳,遂結束營業,舉家逃往巴基斯坦了,只留下一張毯子給奧撒瑪。這個晚上,母親帶奧撒瑪去參加鄰居的結婚典禮,但正巧塔利班軍人來查訪,眾女人急急穿上另外的斗篷,瞬間變成了喪禮而瞞過了軍人的耳目。

  奧撒瑪在學校的舉動漸漸受到同學的質疑,在眾人的逼迫下,艾士潘迪出面替她解圍,但卻也逼得奧撒瑪不得不以爬樹來證明自己是男生,只可惜奧撒瑪能夠上去,卻沒有膽量下來。

  塔利班的軍人似乎也發現其中的詭異,遂將她吊在古井上,奧撒瑪只能哭喊著媽媽,而當她被吊上來之際,眾人發現奧撒瑪的月經來了,也由此而確定奧撒瑪是女人的身份。

  奧撒瑪被關入了女囚,一直到審判日來臨,一名外國男記者遭受槍斃;一名女囚遭受沙石活埋,而奧撒瑪被赦免,但卻嫁給一名老人。老人帶她回家,家中妻妾成羣,而他送給她的禮物是一把鎖。從此奧撒瑪像這些女人一樣將永無天日,而老人佔有了奧撒瑪之後依照習俗開始沐浴淨身…。

◎ 劇情分析

  一個人出生之後影響他最大的應該是父母親,但這是必須有相對的條件才能構成的。好比說家庭可以提供良好的成長環境,而擴大觀之,大環境的氛圍其時也主導了重要的元素,簡單地說,一個國家的體制往往主宰了個人的命運與未來。

  阿富汗這個近代史一直處在動盪不安的國度,其環境的苦厄是生長在台灣的人很難想像的。或許因為一直處在戰爭的逼壓下,幾乎已經二十多年不曾拍過電影了。在塔利班政權垮台後,才陸續有了「阿公帶我回家」以及「少女奧撒瑪」的作品問世。

  「少女奧撒瑪」的背景是塔利班在阿富汗執政的時期,在嚴苛的伊斯蘭教義下,所有的女人都不得在外拋頭露面,更遑論女人在職場工作了。如果還有丈夫依靠的話,女人不工作尚有生路,但戰爭奪去太多男人的性命,苟活的妻女又不准外出工作,而政府更無任何補貼,更不管她們的死活,這也難怪這羣寡婦們赤手空拳抱著嬰兒也要上街抗爭。

  嚴格地說這是一部控訴與批判的電影,在人權高漲的現今世界局勢中,生命的平等論並非空談。但我們觀賞許多依斯蘭國度的影片,發覺女性的地位始終是個值得探討的議題。然而討論畢竟只是一種形式,似乎無助於這些受苦受難的女孩命運。

  「奧撒瑪」這個名字在阿富汗是男女通用的名字,這自然有了作者的隱喻與詮釋,或許這個角色的遭遇代表了阿富汗所有人的困頓。面對假借可蘭經的另類詮釋,掌權者肆無忌憚地蹂躪了自己的人民,男人以權威的態度宣告男女的不同,也再次證實了自己的主宰,而這一切都是必須建立在壓擠女人之後可笑的自我設定的價值觀,處在那個幾乎一無所有的國度,除了在女人身上作威作福之外,還會有什麼實質的成就呢?

  命運的詮釋也是有許多層面的,十二歲的小女孩在台灣應該是小學快畢業吧?!但奧撒瑪卻必須女扮男裝外出工作,否則這個家的生計如何維持?奶奶常講的故事是男孩羨慕女孩可以待在家裡,不必工作讓人稱羨,對照著四周的環境,不免讓人倍感諷刺與無奈。

  女扮男裝的這段戲一直讓人想起中國的兩篇故事「花木蘭」以及「梁山伯與祝英台」,很顯然這兩篇故事都是傳說與虛構的,看看阿富汗的小男生都知道怎麼分辨男女,而祝英台與花木蘭若能瞞人耳目如此之久,那一定是有某些「過人」之處吧?

  「淨身」的這場戲以大男人的角度作出發點,也呼應了最後奧撒瑪被老人佔有後,老人滿足地坐入浴缸中淨身的畫面,讓人心痛得說不出話來。在幽暗的屋外望著窗戶,我們似乎看見奧撒瑪的無助;也聽見她再次哭喊媽媽的稚氣嚎聲,但這一切都永遠無法換回她的童真,更可怕的是這個無路可出的房子,是她此生禁錮的所在,外在的身軀固然已落入動彈不得的泥淖;而靈魂更是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艾士潘迪似乎是良心的化身,他早就知道奧撒瑪是個女孩,最早之前他還開玩笑地要指控她,這個段落是導演的高招之處,留給觀眾許多想像的空間。對照於在學校中艾士潘迪一再地維護奧撒瑪,不難知道答案,也從而彰顯了艾士潘迪的善良。

  然而當奧撒瑪因被懷疑是女兒身而被吊起來,最後竟然紅潮流注,如此戲劇性地揭露她的真實性別,但也讓艾士潘迪陷入悲痛無助之中。當他無力再幫助奧撒瑪時,他必定自覺連一隻微弱的動物都不如,他也許知道奧撒瑪即將面臨的命運,但他卻只能以無助的哭泣以對。

  片頭艾士潘迪接受外國攝影師的拍攝並接受美金的資助,這使得這位外國記者面臨槍決的命運。沒有整體的法律審判,立刻槍決;而另一名婦女則遭砂石活埋,但旁觀的小男孩不僅沒有憐憫之心,反而興致盎然地議論。這透發了相當可怕的訊息。我們可以預期的是,當這羣男孩長大之後,在相同的政治與宗教薰染下,必然取代當下下令處決犯人的人,相對地,這塊土地上的女人也依然過著相同被逼壓的命運。

  彩虹的傳說在許多不同的民族被不同地詮釋著。祖母講述的彩虹故事,有著男女性別的辯證,這也透發出生為女人的無奈與期望。祖母堅定的語氣表示在她的認知中,男人與女人是沒有什麼區別的。這只是一種無助的抗議,其實讓人聽了更加鼻酸罷了。

  故事最後的主調依然放在奧撒瑪身上,但我們卻不知道她的母親與祖母最後的命運如何?如果她們不能單獨出去,那豈不是會活活餓死在家中?也許人不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但如此惡劣的環境中,不免讓人為她家人添加了更多的關懷。

  本片是阿富汗電影有史以來第一次獲得金球獎最佳外語片,在其他影展中也獲得相同的讚譽,當然也有人持不同的看法並扯入了政治議題,但不管如何,就戲論戲,少女奧撒瑪是近年來難得一見的佳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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