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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18日 星期一

老爸候選人(Stakaman)

導演:安東尼斯‧卡非祖羅斯普(Antonis Kafetzopoulos)
演員:安東尼斯.卡非祖羅斯普(Antonis Kafetzopoulos)
   尼米崔.卡里佛加斯(Dimitris Kalivokas)
希臘 / 2001年 / 99分鐘
禮讚:希臘泰薩隆尼基電影節
   雪梨希臘電影節…等多項國際影展

幾十年來都不曉得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卻突然要在兩位親生父親的"可能”人選中找出誰才是真正的父親…

◎ 劇情簡介     

  寇斯塔是一名失業的數學教授,妻子因信奉印度教而走入修行之門,留下十三歲的女兒克萊兒與他共同生活。

  寇斯塔從小被母親獨自撫養長大,印象中似乎從來沒有過父親的影像,長大以後也就習以為常了。但當母親去世後留下的遺囑竟是要他去從兩個老人之間找出他真正的父親,並由此取得見證人的證明才能繼承她留下的一幢房子以及皮草事業。

  寇斯塔到養老院找到了帕布羅和崔克拉,希望由彼此的相處中找到自己的生父;與寇斯塔同行的則是他的女兒克萊兒。

  寇斯塔發現這兩名住在同一家養老院的老人,是彼此看不順眼的糟老頭,一路上不但爭吵連連,甚至爭先恐後無所不用其極地誘導寇斯塔,希望寇斯塔承認自己就是他的生父。

  半路兩名老人到鋼管秀的店內找來一名女舞者,希望寇斯塔能發現自己與他們有相同的「嗜好」。當寇斯塔將妓女拉瑞莎趕回後,卻引來打手尤里前來問罪。尤里不分青紅皂白持槍洗劫眾人的錢,但尤里的護照卻被克萊兒偷走。眾人開著老爺車繼續往前行,尤里從後追來,因交通警察臨檢而逃之夭夭,寇斯塔卻被開了一張罰單,車子還在半路拋錨,拖車至修車場被當冤大頭,眾人無計可施,兩名老人竟利用半夜偷走老闆的越野車;但寇斯塔卻遺留皮箱在原地,老闆根據裡面的計劃表,隨後追蹤而來。

  寇斯塔眾人開車回來找尤里,雙方談妥條件,以越野車交換尤里的老賓士;隨後趕來的修車廠老闆以為尤里與寇斯塔同路人,雙方發生槍戰,所幸均無傷亡。

  寇斯塔的老賓士半途沒油,但還是趕在期限之前向公證人取得身份證明,而他們去找克萊兒的母親時,正巧遇上東正教抗議外教入侵的示威,當下寇斯塔以一種大愛承認了兩名老人都是他父親,也化解了一場宗教衝突。

  寇斯塔與兩名老人住在母親留下的房子,而尤里與拉瑞莎也來幫忙做生意,將皮草賣往蘇聯……。

 劇情分析

  看慣了安哲普洛斯比較沉重的希臘電影後,「老爸候選人」這種輕鬆喜劇反而顯得格格不入。下意識的對照之後總會以「輕薄」來評價,本片就是在這種情形下難免會有被一些不公平的目光所對待。

  本片的構思其實有其獨特性,尤其以尋找自己的生父這個議題切入,先天上具備了文學與哲學的厚度。從這個角度我們能夠思索人之所以到這個世上的種種問題與無奈。寇斯塔是個失意的人,常以抽菸來掩飾內心的忐忑與不安。世上的各種煎逼,使他不免有著對生命興趣懷疑的焦慮。他無法選擇他的生命,但生命就這樣無聲無息呈現在他的眼前;曖昧的生命形態就更顯得嘲弄與諷刺了。

  片中對寇斯塔母親的敘述極少,令我們可以感受到寇斯塔的孤單。在世時未給予較多的親情,死亡之後還在遺囑中交代兒子去尋找生父,令人不知如何面對。

  寇斯塔去尋找生父是為了母親遺留的房子與皮草生意,但在某些角度而言是有放棄的打算,無奈他正值失業,縱然是一名數學教授,此刻不免也必須為五斗米折腰。

  可是真正的原因則是寇斯塔那種求真的精神。從小沒有父親,一下子卻冒出了兩個。而這兩名鬥爭不休的老頑童與寇斯塔有著性格上極大的差異,使得寇斯塔一度想打退堂鼓。

  很多事是必須要作對照才能獲得答案的。寇斯塔與女兒克萊兒也是性格上格格不入的。雖然如此,父女之間卻又存在一種無法解釋的緊密性。克萊兒有著新一代年輕人的活力與樂觀,堅信任何事情到最後一定都能迎刃而解,這種見解也就被延展為故事的調性。

  除了喜劇的放大表演與情節之外,本片也呈現了希臘現今的風情與情境,藉著「公路電影」的特質,拓染了希臘的各地風光。而寇斯塔數學系教授的身份似乎也有潛藏的批判意圖。希臘是全世界發展天文學最早的國家,現今的天文學知識都沿用了希臘過去的智慧。而天文學又是極端仰賴數學的計算,寇斯塔的失業,不正是導演意有所指的嘲弄嗎?

  兩個父親的困惑亦與希臘歷史有著某些淵源。希臘千年的亡國悲痛,承受甚多外族的欺凌,如今看來雖已成為歷史,但烙印之痕卻不是如此簡單就能撫平的。兩名老爸候選人都是異族與異教徒,這些設定當然有其緣由而值得觀眾去思索的。

  過去的歷史造就了今日的情境,人必須如何去面對即將成為歷史的現在呢?導演藉著寇斯塔這名角色在幾天當中的試鍊,在完成母親的遺願之後,也確定了希臘現今的文本精神與概況。

  宗教問題似乎是永遠無法解決的僵局。在「香料共和國」這部影片中,我們見識到希臘正教在土耳其遭受排擠的沒落;而在本片卻反而是希臘正教的擁護者激動排斥其他教派的憤怒,要處理這麼厚重的問題往往會吃力不討好,但導演卻以四兩撥千金的方式,將「愛」當作擋箭牌,於是在寇斯塔的強吻中,一切的對立都在瞬間被溶化了。

  這樣的處理雖然略嫌草率,但一筆帶過倒也不失為處理複雜問題的妙招。透過寇斯塔與來自蘇俄的尤里與拉瑞莎的合作,我們感染到希臘全面商業化與向資本主義看齊的趨向,然而堂堂一名數學系教授最後只淪為以專業數學來計算皮草生意的盈虧,未免有著太多令人感嘆的悲鳴?

  喜劇的優點可以將所有的角色全面「卡通化」;當然也更能朝「善」的路途進展。所謂「卡通化」即是劇中沒有打殺的鏡頭,就算是拿槍的尤里與追蹤而至的修車廠老闆一家人相遇後,在一陣槍戰後居然都無人傷亡。因為這是喜劇的調性,當一切的調性被設定完成後,縱然有些不合情理,卻也無人會追究的。

  善的呈現是讓所有劇中的角色引領著觀眾走入一種彼此關懷的面向。兩名老爸候選人最終都跟隨寇斯塔住在其母留下的房子內,兩人每日悠哉地釣魚。而當其中一人在船上睡著之際,另一人很自然地用自己的衣服為他蓋上,這樣的動作雖微不足道,卻已以喜劇的格調向觀眾訴求了創作上的意旨。

  寇斯塔的妻子住進修道院內專心潛修印度教,這條線並沒有太多的線索來讓觀眾依附。寇斯塔縱然深愛著妻子,卻有著一股矛盾掙扎,但導演並未著力於此,這也使得後面的情節因缺乏較深入的描述而讓劇情顯得草率。

  嚴格地說,「老爸候選人」應該放置在「批判」的電影中較為恰當。因為片中出現的修車廠老闆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德性,在台灣高速公路附近都能找到相同的人事物;而故意攔路臨檢的警察是否也是似曾相識呢?

  至於尤里與拉瑞莎從解體的蘇聯跑到希臘討生活,或多或少也給了觀眾不少的啟示。不過,當批判的面向呈現之後,導演卻又將未來美好的期許放置其中,於是過往的一切就煙消霧散,一切都將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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