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奧戴麗.朵杜(Audrey Tautou)
加斯帕德.尤利爾(Gaspard Ulliel)
法國 / 2004年 / 133分鐘
禮讚:2004年法國凱撒獎最佳女配角、最佳新人獎
世界大戰結束後,不相信未婚夫戰亡的 19歲女孩四處尋覓…
◎ 劇情簡介
1917年第一次世界大戰如火如荼之際,五名來自不同區域的軍人因忍受不了戰爭殘酷的煎逼,以自殘的方式傷害自己的手,希望能獲得離開戰場而得一線生機。殊不料軍法審判中,反以逃避戰役而被處死刑。執行死刑的方式則是將五人解除武裝,將之棄置在兩軍交戰的中間地帶,沒有食物以及武裝的情況下,五人的生命頓成風中殘燭。
五人之中的二等兵馬涅克的未婚妻瑪蒂德在戰爭結束後的1919年雖曾接到馬涅克的死訊,但瑪蒂德一直堅信未婚夫一定還活在人世,因為她相信如果馬涅克真的死亡,她一定會有感應,而她的直覺告訴她,馬涅克尚活在世上的某一角落,於是她以父母遺留給她的一點遺產當作聘請私家偵探的經費而展開一連串的追索。
刁傑曼是一名偵探,因他有一名小兒麻痺的女兒,於是對也是小兒麻痺的瑪蒂德極度同情,在幾乎不支經費的情況下為她展開調查。
許多證據顯示當時 「黃昏賓果」這個戰場隱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如五人之中的巴士多與班傑明之間就有著一段故事。班傑明為了早日離開戰場,希望巴士多與妻子有染並期望再生下第六胎,如此他即能退役。但妻子不但未懷孕,反引發了班傑明的嫉妒…。
五人之一的安奇因在戰場自承是義大利人,反遭法國軍人槍殺。戰後安奇的女人丁娜在不同的場合中陸續殺了這名軍人以及當時的戰地指揮官,原因是法國總統曾下達命令特赦這五人,但指揮官卻暗中將這份命令撕毀。丁娜雖然報了仇,卻也被逮上了斷頭台。在丁娜被處決之前,瑪蒂德將安奇留下的項鍊墜子交給了丁娜,裡面有張字條要丁娜不要為他報仇,可惜慢了一步,但丁娜卻了無遺憾地從容服刑。
瑪蒂德從種種跡象以及當時戰場上的同袍陸續現身解謎,終於知道馬涅克被其中一人救出並交換陣亡士兵的名牌,而在醫院時被陣亡士兵的父母領回並安置其家中,只是瑪蒂德找到馬涅克時,其養父母已經身亡,喪失記憶的馬涅克很高興認識了瑪蒂德,兩人似乎又啟開了一場重新來過的愛情。
◎ 賞析
什麼樣的情節與故事才能最真實地反映與呈現真正完美而動人的愛情?在龐雜的電影中,本片傳達了另一種可能。以戰爭的殘酷為背景,卻技巧地以對愛情堅毅的信念來呼應,於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面向開始有了較勁。而瑪蒂德那股無人能及的毅力使得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因為她的那份執著來自與未婚夫從認識開始就堅定不移的全然信賴。
全片也呈現了戰爭的實況與殘酷,透過數位技術的協助,使得戰場更具殘酷而真實,從而更確實地擄獲了觀眾忐忑不安的心;也更進一步在內心檢視戰爭的表相及人必須深思的問題。
戰爭與死亡全面解構士兵的心靈,在戰場濕濘的壕溝內,每位戰士思索的不是殺敵,而是如何離開戰場。如果「愛國」的情緒是被依附在軍法的制約下,那這個結構必然存在太多的假象,一旦面臨重大衝擊而必須重作抉擇之際,這個結構很快就會瓦解。
戰場上的恐怖與喪失人道呼應了瑪蒂德對愛的堅定與執著。瑪蒂德在戰後才展開了她自己的另一場「戰爭」。她為尋找真愛而戰;她為追求真相而戰;她為彰顯自己的毅力而戰。於是瑪蒂德的這場戰爭終於打敗了原先的戰爭,也成就了這段動人肺腑的愛情。
本片的故事原著作者是塞巴斯廷.賈畢索,小說完成於1991年。故事中五名被判死刑的自殘軍人各自有其故事結構,透過瑪蒂德的推理追索,不但呈現五人的故事背景,也完成了戲劇中的「剝蕉理論」,從而鋪陳了這篇史詩般大格局的故事。
為了幫助觀眾釐清整個故事脈絡,應該詳細介紹這五人的背景,影片一開始也是如此透過介紹獨白,企圖牽動觀眾的觀賞脈絡與指引。
第一名自殘的軍人巴士多是一名木匠,原有一女友薇若妮卡,當兵時剝下陣亡德軍的長靴,與拜把兄弟班傑明同一單位。由於班傑明不會生育,而前妻為他留下四名孩子,再娶的艾洛蒂也育有一子,於是班傑明要妻子與巴士多發生關係,以便生第六子時,他便能除役。只是妻子未懷孕,班傑明卻因嫉妒而與巴士多翻臉。當巴士多被放逐前線自生自滅前,班傑明要巴士多脫下長靴給他,因德軍若見長靴必懷恨其曾殺死德軍,巴士多必然無生機。
第二名自殘之人是焊工法蘭斯,他以手握火燙的機槍管自殘,在被放逐時以灑尿嘲弄,遂遭槍殺。
第三名以木頭子彈自殘的人是農夫班諾瓦,他被法軍抓丁而送至前線,在躲到地洞時巧遇被炸死的班傑明,於是冒充了身分也換穿了長靴。離去前救了瀕死的馬涅克,並為馬涅克換了殉職的德洛雪的名牌。
第四名是義大利裔的安奇,他本在服刑,以上戰場來抵用刑期。安奇有一名紅粉知己──妓女丁娜,在他死後連殺幾人為他報仇。安奇在被放逐時因大聲高喊自己不是法國人而遭法國軍人杜維昱槍殺。
第五名是不到二十歲的青年馬涅克,他在一次被敵人轟炸時逃過一劫,但身邊的同袍卻被炸成碎片。全身沾滿屍塊的馬涅克以手放置點燃的紙菸,引誘敵人開槍而自殘。
瑪蒂德那份執著的愛,為了尋找未婚夫的下落,以登報的方式引得一些軍人的回應,透過這些片段的敘述,瑪蒂德慢慢組合了這些過去的殘酷。導演在片頭不時重複一句話︰「小心電話線」,這自然是有其意義的。
在戰場上唯一能對外聯繫的就是有線電話,如果被人剪斷,那戰場上的一切就變成另一個全然不為人知的世界。全片以五名自殘的士兵作為樣板,以之延展了全劇的脈絡與精神;透過拼湊逐漸浮現了真相,也使得那份執著的愛更加透析了真摯與希望。
要處理如此龐雜的結構是相當困難的。導演除了以快速的剪接手法之外,也夾雜了旁白敘述,這種手法當然有其輔助瞭解劇情的必然,但也呈現了女主角潛藏心中的執著與不安。瑪蒂德畢竟是人,有其固執堅定的一面,卻也同時有著抉擇之時的失落。瑪蒂德不只一次在做判斷時心中作了「自我打賭」,因為未知的事似乎誰也無法全面掌控,雖明知自我打賭是一種自我安慰劑,但為了獲取更多的信心,卻也只能樂此不疲。
五名自殘的人其實本身的故事都能夠成就一篇完美的故事,而將之湊合在一起,自然能增加全片的寬廣度,從而落實了令人驚嘆的格局。再加上導演擅長的敘述手法,全片宛如在一首協奏曲中緩緩完成。瑪蒂德不時獨自吹奏著低音喇叭更恰如伴奏一般地渾然天成。
三個M的字母以及信天翁的隱喻不只延展了推理的情節與意境,也連結了瑪蒂德與馬涅克的私密情懷。正如瑪蒂德對即將被送上斷頭台的丁娜說:她沒有勇氣完成丁娜殺人的舉動,但其實瑪蒂德經過千辛萬苦排除萬難終而找到失去記憶的馬涅克是更具超人的勇氣的。
本片是2004年的作品,也是該年度少數令人難忘的佳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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