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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8月20日 星期六

城市英雄(Falling Down)

導演:喬‧舒馬赫(Joel Schumacher)
演員:邁克‧道格拉斯(Michael Douglas)
   勞勃‧杜瓦(Robert Duvall)
法國  /  1993年 /  113分鐘
被解僱的飛彈設計師想去探望妻女,遇到混混、不講理的店老闆,竟至殺人、擊毀工程 …

◎ 劇情簡介     

  比爾原本在美國國防部上班,他的工作是設計飛彈,但可能是觀念跟不上潮流,在一個月之前被解僱了。而在這之前,他焦躁的脾氣使得妻子離他而去,並被法官提起禁制令,比爾遂喪失了探望女兒艾達的機會。

  這一日比爾開車經過妻女居住的附近,正巧遇上因興建地下鐵而交通阻塞。炙熱的陽光使每個人都顯得浮躁起來。比爾終於按捺不住,他提起手提箱下車,不顧後面開車人的抗議,走路橫過小山坡直接走向妻女的家居。

  比爾因缺零錢打電話,遂到一家韓國人開的商店換零錢,但老闆不答應且賣的東西又特別貴,兩人起了衝突,比爾搶過球棒打爛了物品,但付了可樂的錢離去。

  比爾經過黑人區,遇上兩名小混混,本欲搶劫但反遭比爾以球棒擊退,混混的蝴蝶刀也被比爾奪走。小混混不甘心,吆喝了同黨並攜帶一整袋的槍械前來尋仇,果然在路旁見到正在打電話的比爾。二話不說盲目地開槍,比爾卻正巧躲過;混混傷了幾名路人並自己開車與他車對撞;比爾拿走手提袋的槍,也用槍打傷了混混的腳。

  比爾在公園內遇上流浪的退伍軍人,將原本的空手提箱送給糾纏不清的流浪漢,然後走入一家速食店。因時間已經十一點三十五分,店長拒賣早餐;這激怒了比爾,他掏出槍來使得眾人一片嘩然,而此時比爾仍不忘批判漢堡的大小與廣告有差距。

  而另一方面原本今日要退休的警佐潘迪發現比爾正是將車丟棄在公路上的人,於是與珊卓展開追查。但他的老婆不但正處在更年期障礙,且因當年女兒二歲時即猝死,使得她常顯歇斯底里。但潘迪最後還是決定不提早回家而留在工作崗位上擒凶。

  比爾似乎愈陷愈深,他在軍品店被迫殺了納粹黨的老闆尼克;也用火箭筒擊毀了封閉道路的地下鐵工程。比爾只想回家,於是他徒步經過私人高爾夫球場,也經過整型外科醫生的超豪華別墅,而這些更令失業的他憤怒不已。

  比爾終於趕到妻女家中,但妻子崔維諾早一步將女兒帶至海邊。比爾追出,他發現女兒艾達長大許多,這更令他憤怒於被剝奪喪失見證女兒的成長。潘迪趕到以槍指著比爾,比爾竟掏出女兒的水槍,故意逼使潘迪槍殺自己。

◎ 劇情分析

  美國建國二百多年,一直以超強的姿態傲視全球,而資本主義也在這樣環境的渲染中被當成絕佳的範本。然而再怎麼完整的體制都難免會有些許的缺失,尤其當制度與人的性情有了無法調適的不安時,其延伸出的後續常會超出我們的想像。

  失婚、失業的比爾在世界超強的國度中面臨了許多不堪,雖說有些巧合令人不得不與命運作祟作了聯想。以比爾任職於美國國防部設計飛彈的背景而言,似乎在面臨這些人生的生活變化之際應有其解決面對的能力。但比爾最終還是失敗了,因此屬於社會體制的壓力就應該以較小的層面來探索。真正引燃觀眾好奇的應該是比爾的性格以及心理的因素。

  這部影片在九○年代曾被中影列為仿效的版本與模式,如「九十九分不及格」這樣的企劃案都因循這樣的結構。比爾的本性是善良的,這從他進入韓國人李先生開的雜貨店開始就一覽無遺。但問題是他始終一直惦記著一九六○年代的物價,這一點說明了他的心靈困境,而這也與他被辭退工作有著密切的關係。當然韓國人賣的物價確實比一般行情貴了一點;但最重要的是那種自私而無包容的心態,使得比爾彷彿從一頭受傷的綿羊突然變成怒吼的狂獅。

  比爾在這之前其實與妻子崔維諾已經離婚。比爾的脾氣也許較為暴躁,但卻未曾對妻女動粗。崔維諾在警察的訊問下其實也曾反省到這一點,但已經潑出去的水似乎再也無法收回,這似乎是人性卑劣自私的寫照;正如同在炙熱難熬的大熱天中,每個人只顧著自己虛微的呼吸,何曾想到他人的火熱?

  導演的巧妙也正好從這個角度切入,片頭躁熱的外相與內心的浮動不安的詮釋相當精采,是學習 編劇者的極佳教材。在具象的天候逼使下,人的內心開始有了尋求另外出口的躁動,於是積壓許久的怨怒在引燃導火線後,再加上外在的挑動,悲劇就變得無法阻擋了。

  事實上比爾的精神狀態一直都處於相當不穩定的情況。他的母親向警佐潘迪表示,比爾不准任何人進入他的房間,這透發了比爾處於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世界;這些紛亂必須還原到社會的體制批判。從片頭塞車的場景中不時出現美國的星條旗;而在公園內遇上的落魄越戰退伍軍人以及銀行貸款的現實作風。導演藉著比爾一路走來,彰顯了兩段資本主義的極端符號——私人的高爾夫球場俱樂部以及整形醫生的豪華別墅。當比爾身穿野戰服攜帶槍械經過時,巧妙地對貧富不均的失落提出了強烈的批判。但這純粹只是一種不滿的呼聲,別忘了比爾剛結婚時,他的家境雖不豪華,卻也如置身天堂般地和樂。

  編導在處理比爾這個角色不厭其煩地放置太多的線索,比如他在家中擺了許多陶瓷水晶等易碎的小動物,而在半路也買了一個裝有一匹馬的水晶,這是預備要送給女兒當生日禮物的。比爾會喜歡這些晶瑩剔透又易碎的東西,正是他內心的反應。但當心中的水晶被打碎之際,其實也是比爾受創並反擊的時刻。

  導演極度地批判社會體制的某些不安,但卻又在重要時刻給予美國這個國度正面的肯定。比爾在軍品店中發現店主尼克是納粹極端分子,立刻毫不猶豫地自承是美國人,比爾並未因為美國這個社會拋棄他而有著叛逆的復仇心態,這一點正是美國重要的立國精神,比爾的思緒抉擇其實給了很多人深刻的感受。

  水晶球被尼克砸碎;而尼克咄咄逼人的惡行,使得比爾掏出蝴蝶刀刺中尼克肩頸,然後再以槍擊斃了尼克。這是一種怨氣的發洩,但卻也逼使得比爾再也無法回頭。或許正是這種無可奈何的認知,使得比爾開始他「回家」的路程,而這回反而顯得更理直氣壯了。

  警佐潘迪在退休的最後一天,正好介入這件案子。其實在這一條線上導演放置的線索更多,只可惜比爾的戲實在太強,因此潘迪妻子的描述就顯得較為弱。畢竟他妻子的歇斯底里是與比爾相呼應的;而女兒在兩歲時的猝死都是重要的佈局,但這只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殊為可惜。

  另外一條線即潘迪與女警珊卓若有若無的戀情其實也是首尾無力兼顧,雖然最後潘迪決定不提早退休,但也再難兼顧妻子的感受了。其實潘迪原本退休後欲與妻子至哈瓦蘇湖市定居,雖然那兒的湖只剩泥巴,但卻是妻子心目中的天堂。在圓夢的關卡上被銷毀後,潘迪將如何面對妻子似乎已經不重要了,導演告訴我們的是最終他終於走出心中的桎梏。在破案後面對記者時,潘迪當著記者的面對著隊長罵粗話,但事實上這些微弱的表現,並不足以建構出強力的互動關係。

  比爾最終選擇以女兒的水槍面對潘迪,這是他既定的抉擇;也是命運的最終結局。只可惜如此深愛著自己妻子與女兒的人,到最終卻也只能葬身海裡,而這樣的悲嗚竟也無法喚回妻女的一絲眷顧。

  生命有時是欣悅的;但當焦躁不安與坎坷難堪接踵而來之際,我們必須運用更大的智慧去面對。命運其實是事後的說法,一切應該在自我心中有著明晰了然的抉擇,「城」片帶給我們如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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