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馬修‧阿瑪希克(Mathieu Amalric)
維吉妮雅‧拉朵嫣(Virginie Ledoyen)
法國 / 1999年 / 112分鐘 / 輔導級
在秋天發現愛情,在愛情裏發現靈魂的悸動…
◎ 劇情簡介
嘉畢‧戴耶原本與珍妮是對情侶,但珍妮介紹了安娜給他認識後,嘉畢竟然又與安娜交往起來。原本與珍妮合買的公寓因經濟陷入困境不得不賣掉,也因為這個原因,使得嘉畢一直游離在新舊女友之間。
嘉畢的好友亞德‧維勒是一名作家,雖然已經出了四本小說,但總是無法受到市場的認同,巧的是亞德也與舊女友分手而與一名十六歲的女學生薇拉過從甚密。但這一切嘉畢並不清楚,只知道最近亞德常常身體不適。
亞德接受紀錄片的拍攝,其條件是必須與嘉畢對談,但拍完後亞德就入院了。亞德的前女友雖與嘉畢討論過,卻依然無法再去面對亞德。但令人意外的是原本大家都已為亞德的病不樂觀時,亞德竟然奇蹟似地出院了。
亞德與薇拉不時外出,兩人如漆似膠,而此時亞德也與出版商佛德瑞討論新書的出版,但因彼此的著眼點不同而躭擱。*
嘉畢曾帶安娜回哥哥家中聚餐,但年輕任性的安娜使得氣氛顯得尷尬。雖然如此,安娜還是希望嘉畢趕快賣掉公寓以便搬來與她同住,但嘉畢因為一直舉棋不定,而猶豫不前,甚至有獨居的念頭。安娜發現嘉畢的想法後,不免又任性地大吵一架,不但將家中玻璃製品打碎,也使自己不小心刺傷了手臂。嘉畢將安娜送往醫院後,也負氣地不再與安娜見面,而任性的安娜竟與別人玩起三P的性遊戲,之後傷心地前往倫敦。
而就在安娜受傷的那個晚上,友人傑瑞米一早打電話來通知亞德逝世的消息,只是嘉畢並未接聽。事後嘉畢懊惱傷心不已,而嘉畢也在亞德的一本書中發現薇拉的相片,這使得嘉畢相當震驚,因為雖然亞德死後出版的書使他獲得了市場的肯定,但所有的一切卻已經如流水般逝去。
嘉畢辭掉了百科全書的編輯工作,為了生活接了替政治人物寫傳記的工作,而他也努力地想尋找久未有消息的安娜,直到安娜從倫敦回來,兩人才澈悟彼此是多麼深愛著對方。而嘉畢將寫好的傳記交給政治人物的秘書時,正好發現薇拉,她似乎已走出陰霾,重新又與一名年齡相仿的男子同行,嘉畢的心此刻才真正有了落實的感覺。
◎ 劇情分析
阿薩亞斯是近代法國年輕一代導演中相當受到注目的一位。他的父親也是一名編導,阿薩亞斯曾擔任過父親的秘書工作,或許是耳濡目染使他原本學繪畫的興趣轉移到電影領域來。
阿薩亞斯以本片來經營年輕生命的猶豫不安與矛盾困境,藉著小說創作者與現實生活的精神對立,從而展現思惟的青澀與不足。在歷經選擇與生命歷練中漸漸找到認知與出口。
嘉畢是優柔寡斷的小說創作者,但為了生活不得不尋找一些固定的工作。面對已經寫了四本小說的好友亞德,嘉畢心中是充滿羡慕的。因為亞德堅持創作者的原則,他從不依靠別人,始終堅定著創作的精神,雖然在思考領域上無法被出版商的商業觀點所認同,但亞德堅持原則不為所動。
嘉畢猶豫的不只工作上的選擇;他更矛盾於前女友珍妮與新女友安娜之間的情慾掙扎。珍妮雖然成熟世故,但安娜的年輕卻令他更為著迷,只是安娜的任性有時也令嘉畢退避三舍。
其實這說明了人是相當矛盾與複雜的動物,先不論多麼重大的事令人難以抉擇,生活中就有許多瑣碎的面向無法作明確的判斷。這一點必須從人性的妄念紛動以及牽扯的得失中加以探索,如此才能在複雜的情緒中窺知一二。
西方人對情感與愛情區分得更為詳盡,也就是除了愛情之外也可開闢另一種慾望的氛圍。正因為要區分得如此嚴謹,就延伸出更為成熟的人文對待;這也是為什麼嘉畢雖得知安娜與人大玩性遊戲,但依然可以完全去接納她的原因,因為他的立足點是:「我愛她!」然而這種被世人歌頌的情懷其實還是不脫「得」與「失」的茫然與落差;而這些令人困頓的失落肇因於生命認知的不成熟。所以從另一個角度而言,本片的敘述過程其實是在探索成長與歷練的故事,而導演在這個階段的呈現以雙向併排的類比,提供了劇中人與觀眾都能深思的情節與議題。
本片雖然欠缺一些重大的情節與事件,但在看似鬆散的片斷中提供了熟悉的疏離與無意義的對話呢喃,反而讓觀眾很快尋找到現實生活中的交集。換句話說,導演捨棄了傳統的表演呈現,摒除了演員「演戲」的質量,代之而起的是生活的還原,在連串的生活點滴映照中,觀眾便像站在鏡子面前不得不仔細地重新檢視劇中的一切,因為劇中的一切正是自己的反射。
人往往活得漫不經心;也活得相當粗糙,有時甚至來不及(或沒有能力)思考生命的本質,因此只能流於表相的追索。這種尋求的成功與否常掉入得與失的喜悅與懊惱之中,這當然無法觸及生命的真相。但從另一個角度而言,這種瑣碎的人群互動正是生命思索的最大關鍵。如果嘉畢沒有在珍妮與安娜之間游離抉擇,他最終斷然無法測試出自己心靈所屬的方向。嘉畢最終對愛情的「澈悟」當然來自好友亞德的死亡,四十歲驟死的生命使得嘉畢內心傷痛與震驚。由於兩人的類比,嘉畢立刻反觀到自己生命的殘缺與猶豫,從而開始修正並找到心靈的方向與出口。
從樂觀的角度來審視,生命永遠是璀燦而迷人的,過去的歡樂令人難以忘懷;當下的感覺又無法割捨;而未來的盼望則又使人期待。於是人很容易陷入一種「無法滿足」的躁動與不安,當情感陷入佔有的泥淖而無法自拔之際,正是生命原則開始接受到挑戰的時刻。
然而「真愛」又能持續多久呢?嘉畢只見過薇拉的相片,他訝異好友亞德以四十歲的中年人結交了十六歲的少女,但卻又驟然而逝,他將薇拉的相片貼在自己的桌前,這種心情導演在片中並未作詳細的推介,我們只能解釋是嘉畢的忐忑與不安中夾雜著絲絲的愧疚,直到他無意中見到薇拉與一名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在一起時,心中反而有種釋然的解放。
薇拉的年輕使人不禁懷疑她與亞德在一起是否真的是愛情?不僅薇拉自己不確定;亞德其實也是相當存疑的。亞德失約未赴薇拉的約,有更大的因素是因為他確知自己不久於人世。如果亞德未罹患絕症,他是否會放棄薇拉則未可知,而這段「老少配」的感情將會有另一篇的故事呈現。
愛情一向為人所歌頌與追求,本片自然也將著力點聚集在這個議題上,只是這是一次以放棄情節與衝突的另類表現方法,代之以「浮光掠影」的點狀手法,提供了一次奇特的觀賞經驗。觀眾必須放棄過去觀賞電影的經驗,以「組合」的創作觀念來面對,如此才能從這些頻繁的淡入、淡出的章節中將導演的企圖與主旨完整地串連,進而成功地完成故事的解讀。
這篇故事發生的時空差不多是十二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故事從秋天開始到第二年的秋天結束。在符合後現代現象「時間是螺旋式」的理論中,觀眾的思惟也在一個圓形的環繞中得到映照與啟示。「我」片是充滿實驗的創作電影;當然也提供了我們一些思考的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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