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蘇瑞吉‧沙瑪(Suraj Sharma)
美國 / 2012年 / 127分 / 輔導級
禮讚:獲得第85屆奧斯卡最佳導演、最佳攝影、最佳原創音樂、
最佳視覺效果四項大獎
描述一名印度男孩在太平洋上與成年孟加拉虎同船而撐過227天的生存 ...
◎ 劇情簡介
住在加拿大的皮辛‧墨利多‧帕帖爾接受作家訪問,談起了他以前在大海中船難的故事。
小時候在學校常因名字受到嘲弄,於是他以圓圈並寫上:π=3.14,於是每個人都稱呼他為Pi。
因為受到政局的影響,以及政府欲收回動物園的土地,於是父親帶領母親及哥哥拉維和Pi,以及所有動物園的動物他遷加拿大。他們在一九七七年六月二十一日離開馬德拉斯,搭上巴拿馬籍的日本貨輪奇桑號,但途中遇上大風暴,貨輪沉沒了。原本在甲板上觀浪的Pi,幸運地被船員推入救生艇中,一隻斑馬從空中躍下,雖然跌斷了腿,但起碼也在艇上暫時撿回一條命。
當貨輪完全消失時,Pi才發現艇上除了斑馬之外,尚有一隻綽號柳橙汁的婆羅洲母紅毛猩猩,以及一隻鬣狗,更可怕的是,遮雨帆布內還躲著綽號理查‧帕克的孟加拉虎。
很快地鬣狗咬斷了受傷的斑馬頸部,柳橙汁雖然極力抵抗,但最終依然難逃鬣狗殘害,但鬣狗最終也死在老虎的爪下。Pi無法逃逸,但卻作了一個簡單的救生筏,自己逃上救生筏,但因老虎是善泳動物,Pi時時刻刻都在耽心老虎的攻擊。
在一次從遮雨帆布上蒐集淡水之際,正巧從海面躍上許多的小魚及一條大鯖魚,為了與老虎爭奪,他嘶聲力竭吶喊,老虎反而退却了,Pi開始建立他在艇上的地位以及地盤,也暫時獲得了互不侵犯的和平。
在近乎絕望的時刻,小艇靠岸了,那是樹根相互攀繞的無人島,也住了滿坑滿谷的狐獴,在一個半徑約四十呎的池塘中,Pi在清徹的池中游泳、喝水、還抓了小魚上岸,而池畔長滿了許多海草,老虎也上岸吃了許多狐獴。夜晚Pi睡在樹上,他才發現這是一個食人島,池塘內的淡水變成酸性,並消化了裡面的魚群。
第二天Pi與老虎急急離去,而最終漂上了墨西哥海岸,共歷經了二百二十七天,老虎遁入樹叢離去。雖然輪船公司的人不相信他的故事,Pi只好再說一個海上人吃人的故事…。
◎ 劇情分析
有別於其他船難之後的求生記,Pi面對的是一隻老虎,一隻斑馬以及一隻鬣狗,在處於絕對劣勢下,少年Pi有了一番奇遇。雖然從原著中刪除了海龜那場戲,以及另一名目盲的法國人在海中與Pi的交會。但若將故事意旨放置在人與動物之間的互動,這似乎還是值得商榷的。
導演採用後設手法,將已經成年並結婚生子的Pi當成一種主述者,當事人又是主述者這會帶來多少的落差?尤其牽扯到人性的掙扎時刻,這都是讀者或觀眾應該有所探求的。
電影的後三分之一,其實也是小說的後段呈現,日本船公司為了想知道船難的原因,在聽了Pi的敘述後,卻不太滿意這樣的故事,畢竟這些情節雖不無可能,但卻是很難讓人全面接受,於是Pi又說了另一個版本。而這個版本與動物的版本是類此對應的。於是Pi說了沒有動物的故事:母親、廚子還有華人船員及Pi四人共處在救生艇上。而華人船員在跳船時摔斷了腿,先是要母親與Pi按住他的身子,以便廚師切除他的腿,但原本講好要當魚餌來釣魚。但不久船員便被殺死並分屍吃掉。甚至母親也在Pi虛弱時被廚子殺害。廚子和Pi繼續在海上漂流,直到最後廚子與Pi開始爭執,最後Pi殺了廚子。
這個故事當然讓來調查的岡本先生與千葉先生相當震撼,但最終Pi問兩人喜歡那個版本?小說是兩名調查員言明喜歡有動物的版本較精彩,而Pi則回答:「謝謝,老天終究是有眼的。」
電影則將兩位調查員的回答改成小說家的選擇,而這段情節則透發了許多的玄機。因為兩個故事中是可以找到對應的,如廚子殺了母親與華人船員,猶如鬣狗殺了紅毛猩猩與斑馬,而剩下的老虎則是Pi自己了。這部電影與小說高明之處,在於如何隱藏一段真實的情境,而改繪一篇以動物來頂替的情節,而且在無聲無息中顯露了真相,卻又必須在真相中尋求另一條出路。
牽扯到人性與獸性而不得解時,只好把這兩種全部收藏起來,改由「神性」來替代,這也是為什麼Pi最後的回答,是如此曖昧但又如此光明正大。
人與老虎共處在海上二百二十七天,而能存活的機率是相當低的,但也並非絕無可能,而這樣的可能便成了第一篇故事的活棋。小說中詳細地敘述所有的遭遇,甚至為了喝海龜的血而如何搏鬥,這就技巧地豐沛了第一個故事的合理性以及傳奇性。
然後編導刪除了另一個在海上遇見的瞎眼法國人,他在之前也宰殺了一男一女才能存活至今,這似乎也從而影射了廚師殺的一男一女,而法國人的瞎眼也是個關鍵,因為這一切的獸性,在正常的情況之下都不敢正視面對,因此只能以心去探觸。這也是法國人目盲的原因,或許少年Pi也唯有以此,才能逃脫那段令他難安的過往。
為了呈現人性,小說在前面的篇章,大量去介紹少年Pi小時候的宗教觀。他在印度很自然有了印度教的觀念,當他在海上獲得第一條大鯖魚時,激動地跪地感恩,認為這是毘濕奴化身為魚來拯救他的。
基督教與伊斯蘭教都是在機緣中有了接觸,有趣的是,三方面的神職人員拼命尋求Pi的認同,但猶如其父所說的,若什麼宗教都信,這也顯示什麼都不信。
這句話以及Pi對各種宗教的碰觸,是一種刻意的模糊,如果是從第一個版本來推究,在Pi最困頓的時刻,卻始終不曾有任何宗教的神祇來救助。有許多的異象,使得半昏迷的Pi有著激盪的呼喚,但其實那個當下,Pi所呼喊的卻只有自己內心的心靈。
在第二版本中,Pi的綜合宗教信仰,便成了一種良知的護身符,若果Pi真的吃了船員、母親及廚子的肉,那麼,這段從社會道德的體認中極端的罪孽之行,Pi將來如何自處?這也是必須要有第一個版本的故事,來拯救或轉移他的惶恐。不管從宗教或世俗的目光中,在海上孤立無援,所採取為了活下去的決定,是必須假藉神格來執行的。
但其實兩個故事都是可以選擇的,這一切都是心念的問題,小說原著其實早已詮釋了這個關鍵的心態,有時為了詮釋一個當下就已經相當困難,原著卻緩緩道盡這ㄧ切現象,然後直指內心的人性,並以獸性加以挑染,也以神性作為依歸。
電影在詮釋這本小說的意境是相當有份量的,刻意偏執的比重美化了人性的可怖,卻也技巧地散置了一個真相,於是開放性的結局就有了更多的趣味性,老虎隱入林中,代表了獸性重新被隱藏起來,這樣的意象,由不得人不相信這段瑰麗而神奇的遭遇。
食人島則是一種傳奇的意象;也是為第二個版本,預留人性解套的伏筆。其實這個世界是必須互融互攝的,我們吃了其他生物,而獲得養份與生存,但其實另一個重疊的世界,也在吸取我們的精氣神而獲得生存。如果真正了解宇宙的真相,這樣的食人島的事件便不足為奇。
「吃」的意義,有時在不同的景況下,常常會有不同的解釋。Pi的海上漂流,是一段心靈的宣示與試煉,不必強行去選擇一種面向,因為有了抉擇就有了妄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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