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塞吉.普克帕里斯 (Sergei Puskerpalis)
吉格麗.多不根(Grigory Dobrygon)
俄國 / 2009年 / 100分鐘 / 輔導級
禮讚:2010柏林影展 雙料影帝、藝術貢獻 3座銀熊獎
德國「中東歐影展」聯邦大獎及國際影評人費比西獎
澳洲「雪梨國際影展」榮譽大獎
呈現冰冷極地中,人性的脆弱與可畏…
◎ 劇情簡介
謝爾蓋是俄羅斯靠近北極圈一座孤島上的氣象站站長,這個夏天來了一名剛從大學畢業來島上實習的帕夏.尼古拉。帕夏發現島上有一顆未爆彈,從儀器的測量中發現輻射值相當高,謝爾蓋警告他若無兩人同行不准他四處亂跑。
帕夏值班時自己煮海豚肉,但也為謝爾蓋留了一些,謝爾蓋醒來帶他去舊營區,帕夏不小心割傷了手,謝爾蓋教他用口水敷塗消毒。謝爾蓋要到南灣捕鱒魚,他告訴帕夏若無線電那端要找他,就算撒謊也絕對不能讓對方知道。帕夏答應了,沒想到上司阿弗諾夫果然急著找謝爾蓋,帕夏一下說去了舊營區,一下說他睡覺,上司不耐要他把電報文寫在紙上,帕夏這才知道謝爾蓋的妻兒發生意外事故,在送醫途中不治身亡。
謝爾蓋果然抓了很多鱒魚,他還興致勃勃地教他怎麼剖魚肚,也高興地說妻子瑪莎最喜歡吃鱒魚。但帕夏總是顧左右而言他,謝爾蓋告訴帕夏此地一九三五年就有人,也曾有兩位地質學家發生誤會而槍殺了對方,帕夏更加惶恐,他怕謝爾蓋會抓狂只好隱藏了這個秘密,謝爾蓋見他很多事似乎在敷衍,尤其日光儀測試太草率遂打了他的頭。帕夏更加恐慌,再度聯絡時,立刻按了話機不讓對方再提,然後草草報了數據後立刻關機。
謝爾蓋邀帕夏洗三溫暖,並用野生植物鞭打背部然後再跳入海水中,帕夏機警地要他多待在三溫暖中,他則去負責抄讀。但帕夏實在無法應付對方的追問,因為怕謝爾蓋有什麼不理性的行為,帕夏只好用糖果的錫箔紙隔斷了無線電,也使得通訊暫時而中斷。
謝爾蓋決定利用剩餘的燃料再走一趟南灣,以便再醃一桶魚,但沒想到運補船冰困海峽,他用走路的去找謝爾蓋,但卻遇上北極熊而墜落山谷,幸好謝爾蓋將他救回,但回來後帕夏只好坦言告知,卻發現謝爾蓋惡狠狠地望著他,為了保命帕夏先開槍示警,但謝爾蓋也開槍還擊,帕夏只好躲藏在外,兩人展開了一場追逐戰。餓得受不了的帕夏回去偷魚,也將魚放在未爆彈之處,企圖讓謝爾蓋吃輻射魚,一直到補給船來,情況卻有了大轉變。
◎ 劇情賞析
「我」片全劇只有兩人的對立,這種戲必須不斷地製造情境互動,並從而透析角色的內心世界,是難度相當高的戲,也難怪一上片後立刻贏得各方的好評。
北極小島上的氣象站每天的工作單調而無變化,能長期擔任這項職務的人絕對要有過人的毅力。謝爾蓋捨棄了家庭的溫暖以及遠別妻兒,或許是因為工作職掌的關係,但多少也能由此而窺探他的性格。
一絲不苟律己甚嚴正是他的寫照,而正好與帕夏這個剛畢業的年輕人有極大的對比。帕夏的世界與電動玩具是分不開的,換句話說帕夏永遠活在虛幻而不實在的虛幻空間,對於講究務實的氣象數據其實有著很大的距離。
另一方面兩人的年齡有著一些近乎隔代的差距,或許也是在某些傳承中注入一點兄與弟或者父與子的元素,正因為這種年齡與經驗的落差,在彼此都屬「宅男」的性格上常常因為某一件事很快就有了交集;但相反地卻也容易產生因為不信任而延伸的誤解。
謝爾蓋雖然長期不在家,但他卻深愛著自己的妻兒,只是他孤僻的性格不擅長去表達罷了。醃製鱒魚這場戲倒是讓謝爾蓋吐露了他與妻子瑪莎之間的愛意,因為瑪莎喜歡吃他醃製的鱒魚,而這也是拘謹的謝爾蓋唯一找到可以契入的面向。一邊醃製鱒魚一邊談論瑪莎,但卻不知此刻的妻兒早已因意外而雙亡。
其實帕夏可以將實情告知謝爾蓋,問題是之前謝爾蓋向帕夏提及兩名地質學家的槍殺事件,只有兩個人相處的島上常常因為其中一人的情緒有了變化,最終釀成了悲劇,何況妻兒雙雙慘死的惡耗究竟帶給謝爾蓋多大的打擊,這是無人能夠預料得到的。
無線電那邊不斷催促的焦慮對話,也不停地詢問謝爾蓋的反應,因此謝爾蓋若是聽了消息而抓狂的話應該也是意料中的事。而巧妙的是帕夏不斷地為謝爾蓋圓謊,就更令人懷疑謝爾蓋的情緒出了問題,而這個同時,帕夏也想盡辦法不讓謝爾蓋聽無線電,這些一連串的情節設計得合理而得宜,也讓觀眾在步步進逼中品味了緊張的對立。
對立應該是一種意外,情緒的高漲幾乎讓兩人陷入瘋狂與殺戮,但其實兩人本質都是善良的。帕夏因恐懼而先開槍,但他是一種防禦性的本能,重要的是他並未將槍口真正對準謝爾蓋;而當謝爾蓋開槍時,他其實也是刻意將槍口打偏的。然而這場遊戲卻非得玩下去不可,因為謝爾蓋若無這般發洩,他才可能會真正瘋狂。
雖然是夏天,但夜晚的北極依然寒冷不已,帕夏開始了一段求生的技巧,甚至最後不得不靠近未爆彈取暖。這是一種兩難的處境,沒有取暖可能會冷死,但取暖卻也使自己感染輻射。
最終帕夏將醃鱒魚偷偷放置在未爆彈旁,這會是兩敗俱傷的方式嗎?問題是當他又回去時,謝爾蓋似乎氣已經消了,竟揮手要他進去吃魚。或許兩人已經有了交集,帕夏這才坦言魚吃不得,而謝爾蓋也只能冷靜地去催吐,除了這樣似乎真的沒有其他的方式了。
謝爾蓋一定會感染輻射的,但他當下並未對帕夏發作,這與他的妻兒意外身亡有關,換個角度說,多少他原本就有輕生的念頭,這些過程是很細膩的呈現,因為縱然想死卻也因為性格使然,讓他無法隨心所欲。但也不盡然是必須死亡,輻射魚只是一種巧合的附加,但說不埋怨倒也不盡然。
當帕夏要坐補給船離去時,希望謝爾蓋回去檢查,但謝爾蓋表面上是道別不捨的擁抱,但其實卻是語帶恐嚇地警告帕夏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真相。於是兩個極端個性的男人在這兒有了新的交集,問題是這份交集卻也延展了新的問題,日後帕夏要如何看待這個夏天所發生的事?謝爾蓋的影子將會永遠深深刻印在他腦海之中。
從「歸鄉」到「我如何度過這個夏天」,充分表現了俄羅斯獨特的電影風格,在酷寒的冰天雪地中,當人暴露其中幾乎無法遁形,兩人活在努力隱藏真相的過程中,其實是天人交戰的掙扎,在兩難之中最先考量的絕對是自身的安全,這是現代年輕人的觀念,就算故事發生在東方或台灣,很多年輕人會與帕夏採取相同的方式。而重要的是「我」片在新舊思想的交揉中,最終給了我們一個充滿人性的答案,這也是本片最感人之處。
只有兩個人相處的世界中會不會永遠充斥著懷疑與不信任?謝爾蓋會說出前人的悲劇,只是要告訴帕夏相處之道在於「信任」,但一開始帕夏總是以敷衍的態度,在錯過時間後隨便以一些數據搪塞,被謝爾蓋抓包後,不免在兩人之間有了一些詭異的對待。於是隨著劇情的推演,兩人在某些認知中卻因為惡耗的到來,逼使得帕夏有了新的決定。
帕夏以為只要補給船一到再將消息告知,就算謝爾蓋要抓狂,好歹也會有分寸,但沒想到卻因冰封,補給船無法如期到來,而使得事情起了極大的變化。
簡單的兩個角色,但卻延展了諸多人性的卑劣對待,當然也由此提供了觀眾更多的省思,是一部難得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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