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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11日 星期四

教宗的洗手間(The Pope’s Toilet)

導演:費南多.梅瑞爾斯(Femando Meirelles)
演員:凱撒.創科索(Cesar Troncoso)
   薇吉尼亞.曼德斯(Virginia Mendez)
烏拉圭 / 2008年 / 94分鐘 / 普通級
禮讚:「觀眾票選最佳影片」等8項國際大獎肯定
   巴西影展觀眾票選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最佳劇本、
   影評人獎等五項大獎
   坎城影展等共八項國際影展大獎
教宗即將來訪,預計有數萬名群眾將湧進這個窮困的小村…

◎ 劇情簡介     

  貝托住在烏拉圭與巴西接壤的梅洛鎮外,為了生活,他必須與一些朋友騎腳踏車越過邊界,替當地的商店走私一些貨品,賺取一些工錢。但馬里修巡官卻常駕車子在他們常走的野地攔截,並將一些像威士忌的貴重物品沒收。

  貝托一直渴望有一輛機車;女兒西薇雅則立志到首都蒙特維地亞唸書,同時將來成為一名記者或播報員。媽媽卡門則希望女兒上縫紉學校;貝托則希望西薇雅也與他一起騎腳踏車走私,這樣要買機車就更容易了,但西薇雅卻自始至終都拒絕爸爸的要求。

  貝托因為腳傷不願走野地,但卻在海關處被攔下,藏在瑪黛茶內的電池被發現並沒收,這讓貝托近乎抓狂地在酒館內大吵大鬧,但這也使得一些商店不再委託貝托擔任走私的工作,貝托無奈只好向酒館的主人道歉。

  電視上播報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即將來梅洛舉行演講,村人們欣喜不已,每家每戶都準備在當天販賣最拿手的食物,因為記者預報當日可能會有將近數十萬人從巴西湧入烏拉圭的梅洛。貝托一向自稱為金頭腦,當然也不甘寂寞,他突發奇想,在住處旁邊蓋一間高水準的洗手間,因為人都必須要大小便,而且這絕對是獨一無二的行業。

  卡門拗不過丈夫苦苦哀求,只好將本來就不多的存錢挪一部份給丈夫購買一些建材,然後與幾個友人七手八腳地動工了。只是貝托眼見教宗來訪之日已漸逼近,但完工之日遙遙無期,於是在康尼特的居中牽線下,貝托去找馬里修,替他走私八次違禁品,貝托於是趁機從巴西載回許多高級的建材。但他的行為卻被女兒無意中遇見,當被揭穿時,妻子氣得將吃了一半的豆子湯又倒回鍋中,貝托無奈地表示他也是為這個家好。

  八次運完後,馬里修故意不給貝托錢,貝托氣得在清晨之際越過邊界,並載了一個馬桶回鎮上,而獲知消息的馬里修隨後趕來,沒收了貝托的腳踏車,貝托只好用扛的徒步奔回。西薇雅從電視上見教宗的演講,也見到父親慌張扛著馬桶,不禁落下淚來。教宗不到十分鐘就離開了,從外地來的共四百人,其中三百多人是記者。全村的人傾家蕩產的食物全都白費了…。

◎ 劇情分析

  相隔兩個國家的邊界常因經濟體制與政治取向,甚至因文化風俗的不同而成為創作者的素材,最常見的事件便是走私。將甲國的某種東西帶到乙國後,因為需求與物以稀為貴,於是走私者便紮實賺了一票,通常走私的利潤極高,尤其是以毒品為最。

  「教宗的洗手間」以近乎荒謬而令人感傷觀點,詮釋了烏拉圭與巴西交界的村落小人物的故事。他們就像一般邊界的其他人一樣以走私為業,但賺的卻是蠅頭小利。雖然如此,卻得擔負走私客相同的風險,誠如貝托在替巡警走私「貴重」之物後被女兒發現,他只能無奈地說:我也是為這個家好。

  沒有什麼心機,只希望能讓家人溫飽,在近乎落後的村落中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好的工作可以經營,因此也難怪貝托希望女兒西薇雅也加入走私行列。西薇雅是導演安排的希望角色,她有理想與願望,每天晚上以手電筒映照著自己當作舞台燈光,然後仿效著播報員講著話。這雖然是一種希望的呈現,但別忘了,全村的人最後落得傾家蕩產,除了對教宗的信仰外,其實也是被電視台播報的記者誇大其詞的結論所誤導。

  信仰是生命的一種寄托,很多人投入其中之後虔誠地信受奉行,這基本上是一件正面的態度,相對地對於教宗來訪自然會將之視為重大的事件也就不足為奇了。問題是村人受了電視報導的誤導,以為教宗來訪勢必帶來莫大的商機,從不曾作過生意的村人,紛紛傾盡家當以期在路邊攤位大賺一筆。但最終不但無法讓村人拯救家計,並導致負債累累。

  以反諷的手法呈現了村人的落後貧困與善良樂觀,技巧地在這些小人物的困境中放置了人生的更多希望。突發奇想的構思令人讚嘆,蓋一間沒有化糞池的馬桶洗手間,讓人不免擔心若真的使用不知會發生什麼景況?但戲劇焦點並不在這個區塊聚焦,而是放置在貝托的樂天知命,在頻頻遭遇的困境中不斷地想盡辦法突破。最後他寧可腳踏車被馬里修沒收也要將馬桶扛回家的景象實在令人動容。也許此刻這個馬桶就是他全部的希望,就像溺水之人只要再奮力游個十公尺就能上岸而得救。

  但教宗來訪除了帶來三百多位的記者之外,外來的人甚至不到一百人,於是所有的期待剎那間幻滅了。隨著人潮散去,村人即將面對的不僅是過去的一無所有,而是無盡的悲鳴。

  然而人永遠靠著希望而活下去的,只要仍有希望,就一定能擁有未來。西薇雅繼續作著當播音員的夢想,誰能保證她永遠不會實現?貝托乾脆將那間洗手間當作工作室,每天蹲坐在馬桶上構思他的種種理想。縱然已經一無所有,但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從宗教的角度而言,一切都必須以救贖為基調,但教宗的來訪本是佳事,誰也不曾料到會造成村人如此重大的損失。但這筆帳能算到教宗頭上嗎?若非外在錯誤的訊息應該也不會有這般情境發生,而村人的行為太過魯莽嗎?也許是,但他們的動機是在熱潮中全被蠱惑了,大家只希望在這股熱潮中能夠賺上一筆,並非妄想從此翻身,而是改善家計罷了。只是這般卑微的願望在一般人是很容易解決的事,在烏拉圭的村人中卻難如上青天。

  我們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亦即只出現在電視上的教宗畫面便不難得知導演的企圖。教宗所到之處都是亮麗風光的,但卻只能是從螢光幕呈現。換句話說教宗依然離村人甚遠,甚至可以說是像夢境般虛幻,也像螢光幕中的世界遙不可及。

  村人們並不埋怨生命中為何有如此的落差?邊界的兩端為何有不一樣的世界?村人所認知的始終是自我安頓,怨天尤人並非他們的認知,唯一的視野是必須收拾殘局來面對明天的日子。也許所有的食物會腐爛而丟棄,但一切都是過程。這樣的認定便成了這部影片的一股強大的力量,讓觀眾在不經意中發現了人的另一股生命能量,原來人的厚度與寬容是如此的令人驚嘆,縱然身陷泥淖卻永遠能怡然自得。

  貧窮有時也不見得是壞事,最少不必擔心錢會不見,他們要面對的反而是更真實的一面,介入其中體現者生命與生活之間的真誠互動,因為他們不會受到物慾的操弄,所有一舉手一投足其實都是最真確的,只因為他們縱然喪失一切,而僅存的卻反而是希望。

  片從微細的情節中,反映了小村民的喜怒哀樂。來一場腳踏車的快速競賽,沒有獎品,但卻贏得友誼與歡樂的笑聲。在簡單的世界中自然也脫離不了人性,馬里修的貪婪並非專利,在世界各個角落,我們都能找到這樣的人,但這是本性嗎?其實是環境造成的,若他不是在那個環境與職位上,何來貪婪的動機呢?

  其實將「教」片的情境放大,也是適用在世界每個角落的任何人種。如果我們把馬里修和貝托的職位對調,不知會延展出什麼樣的故事?重要的是在任何情境中依然能自在地活者,應該才是生命可貴的契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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