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詹.海帝安(Janne Hyytiainen)
瑪莉亞.雅文荷美(Maria Jarvenhelmi)
美國 / 2006年/ 74分鐘 / 限制級
禮讚:奪得北歐電影最高榮譽國家電影最佳影片獎
一個面對寂寞、背叛和犧牲的孤獨男子,一趟殘酷無望的珠寶竊案迷途之旅…
◎ 劇情簡介
寇斯特是一間大賣場的保全,由於他不善與人交際,只求在工作上盡忠職守,一板一眼的生活態度讓他變成並不太受人歡迎的人。
寇斯特除了偶爾到酒館喝一杯之外,會到小餐車向女店長買些飲料。他常向女店長表示,終有一天他會出人頭地。寇斯特晚上會利用空班到補習班學習企業課程,希望培養自己將來成為一名傑出而頂尖的企業經理人才。
有一天一名黑道老大發現寇斯特是個可以利用的對象,於是要他的情婦去勾搭寇斯特。兩人開始約會看電影、吃飯跳舞,寇斯特很木訥,他根本不會跳舞,而情婦答應以後會教他跳舞,寇斯特不置可否。
黑道老大要情婦打探進入大賣場金飾店的密碼,寇斯特不忍拒絕情婦的要求,利用空班帶她入內參觀,並告知不可進入金飾店,因裡面有監視器。
情婦帶寇斯特喝飲料,並趁機將迷藥放入其中,寇斯特便昏睡在車內,情婦將鑰匙交給老大的手下,很快就進入大賣場的金飾店搜刮一空。
寇斯特因下班但並未交回鑰匙而涉重嫌,但他始終不承認自己偷竊,甚至拒絕供出情婦。警方似乎查無實據,於是將他釋放,但寇斯特卻也因此失去了工作。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特異的目光來看他,只有餐車女店長堅信他並非偷竊之人。
寇斯特沮喪回家,但黑道老大尚不放過他,故意將一些贓物放在他的家中,然後再報警,這回毫無辯解之地,被法院判刑二年但一年得以假釋,而在獄中只有餐車女店長寫信給他,但寇斯特卻將信撕毀。
在出獄後寇斯特找到一家餐廳的洗盤工作,但在將盤子送到外場時卻看見老大與情婦來吃飯。老大向餐廳老闆檢舉寇斯特曾入獄,因此他又被辭退了。
寇斯特將用餐的刀子磨利,單槍匹馬找上老大,但卻被其手下打得負傷倒地。幸好一名小男孩去通知餐車女店長,她急急趕到,將他扶起,寇斯特無語問蒼天,也許此刻無人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麼,唯一安慰的是女店長一直無怨無悔地在他身邊。
◎ 劇情分析
如果以人的角度來看,寇斯特是個正直而上進的人;但若以社會整體而言,寇斯特獨善其身似乎讓人感覺他與社會格格不入。這不是對與錯的是非題,因為這牽扯了太多的人性與社會體制的缺失。
寇斯特的學歷不高,這也使得他有種「高不成,低不就」的窘境。大賣場的保全雖然穩定,但卻是他的跳板,因為寇斯特有著遠大的理想,他像每個人一樣具備著野心與企圖,希望將來也能像上流社會的人士一樣。但理想與願望是一回事,真正實踐的過程卻是舉步艱難。
社會體制設置了一些結構與平台,在某些方面而言是必須而公平的;但若從另一種層面來看卻是有待商榷的。「學歷無用論」常常被人喊得震天價響,但喊得愈大聲的人往往就是擁有眩人的高學歷,而學歷的高低似乎也決定了一個人的成就與社會位階。以台灣的現況而言,高中畢業後而進入社會工作的,幾乎都會進入一種難以言喻的困境,因為他們無法找到專業領域的工作,換句話說,他們的工作必然是流動率極大也較無保障的。
如果社會上湧起一股失業潮,那首當其衝的必然是這個層次的人,就算要再另起爐灶,這些人所遇到的困頓與挫敗總比大學畢業的人來得更大衝擊。
寇斯特始終沒有失落自己的理想,但正統的學習管道與機會早已流失,於是他只能到補習班上課,為的是想多吸納一點企業新知。每上完一堂課,老師站在門口,一個個收錢的畫面實在令人感嘆,其實那個老師也只是按照課本宣讀,而且有氣無力,這更加突顯了這個問題的所在與無力感。
寇斯特在導演刻意冷調處理下,似乎與感情完全脫節,但事實正好相反。他與餐車女店長之間的頻率是完全一致的,也正因為女店長接收了寇斯特「不成功不談感情」的訊息,她只能採取等待的態度。但寇斯特的性格其實是相當被動的,女店長以平常心對待,自然喪失了先機。而情婦則不然,她的主動立刻擒獲了寇斯特的接納。只是寇斯特的認知與理念始終是一條單行道,他無法清楚地分辨善與惡,就算最終有了清楚的答案,他依然以自己的想法來界定一切,他在警方的追逼下始終不曾把情婦的關鍵角色供出,因為他的想法很簡單,情婦曾經對他好,他豈可出賣她?就算知道她是竊走珠寶的關鍵人物,寇斯特依然無法讓別人受罪的。
這一點是值得深入探索的,為什麼在生活中游走於不受關注的人,反而在人性的對待中有著更堅毅的品德。他不去傷害別人;而在遭受別人傷害時也有著與眾不同的觀點。會不會受了更高的教育反而讓生活的基本元素有了缺失?在知識有了某一程度的領納之後,再也容納不下社會的道德觀念?
寇斯特在面臨生命困頓時,是一步步退卻的,縱有怨言卻也只能收納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因為他清楚社會沒有為他代言的人,他只能一邊退守一邊防禦。但躲在背後深處的惡人卻毫無妥協的空間,不僅步步進逼,最終還得趕盡殺絕。
整體影片的調性是嚴酷的冷,深綠與鮮紅的對比是導演的最愛。極端的對比不僅烘托了氛圍的獨到與吊詭,也讓角色的內心世界在冷冽中輕緩地切割。寇斯特在劇中幾乎從未有過笑容,而這份孤苦的營造成就了「薄」片的特質與主旨。
兩種色調訴說了兩條不同方向的生命洪流,但不同的支流最終卻必須要同時匯入大海,只可惜導演來不及也不願意老婆心切地畫蛇添足,但卻更像以利刃精準地在觀眾胸口劃下一道切口。
生命不盡然都必須是全面公平的,但公平的定義是每個人也許承受的苦痛不同,但領納的感動卻是有其獨特的道路。寇斯特最終生命奄奄一息,在現實中他幾乎喪失了所有,但他卻能在最後被女店長攙扶而起之際有了最踏實的體溫傳遞。那是他一直忽略而不在意的,似乎唯有在失去一切之後,才有辦法猛然省悟,而相較之下,之前的受挫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寇斯特擔任保全之時,看見三個壯碩的男子牽狗放在大賣場之前,他其實可以像其他保全人員一樣視而不見,但寇斯特先喝一杯酒壯壯膽,然後走向他早已知道結局的對立。導演掩藏了寇斯特挨揍的情境,只呈現他全身傷痕的慘狀,但這樣卻更增添了影片情境的悽然,而這也是導演的手法與調性。
寇斯特的愛與情感是全面被隱藏的,因為那是一種人的正常情境與現象,面對社會大環境的逼壓,很多人其實都像寇斯特一樣有苦難言的。縱然如此,任何人卻也沒有逃避的權利。也許我們不知生命當下的意義;但卻也無法讓自己消失無蹤,既然如此,答案便清楚地呈現了。
寇斯特看似沒有變通,但卻是最直腸心的人,這個世上早已沒有這種人的蹤影。每個人都會有著自己的思緒,但那都是經過設計的。寇斯特則不然,因為唯有他的認知是最理直氣壯與清澈無染的。寇斯特提供了一種近乎修道人的勇猛與精進,是另一種有趣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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