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托斯坦.瑪坦(Thorsten Merten)
瑪格麗塔.波奇(Margarita Broich)
德國 / 2006年 / 80分鐘 / 限制級
禮讚:本片在第五十六屆柏林影展中被選為非競賽項目
「德國電影觀點」(Perspektive Deutsches Kino)單元的參展片
一個家庭中父母子女四人各自的慾念 ...
◎ 劇情簡介
母親知道兒子今天要到學校考試,特別交待他不可吃太多,因為今晚全家要一起上館子吃餐慶祝。兒子遇見同學,但他拒絕與同學四處去玩;也沒有到學校考試。他反而跑到商店街閒逛,同時走入了A片的賣場。兒子走入一間包廂中,暗處一名男人語出挑逗,但兒子不但沒有拒絕反而脫下褲子,然而男人卻在緊要關頭掉頭離去,兒子有些不解也有著些許的不悅。
而兒子終於與家人一起在餐廳用餐,意外地是隔壁桌的鬍子男正是在包廂中出言挑逗者,兒子等鬍子男到廁所時尾隨而上,這回兒子不放過他,反而抱住鬍子男強吻,鬍子男有些招架不住,跌坐在地上,兒子離去後又回到賣場,但他似乎也不清楚自己想找些什麼。
女兒送父親到車站,在等車時長椅旁坐著一名問路的女人,父親指點一番最後送她回家。女人傾訴她的頸部酸痛,父親為她按摩,眼看似乎即將發生激情互動,父親卻自制地離開,留下錯愕的女人。
在餐廳中,母親高興地喝酒跳舞,她對女兒的男友說他快作爸爸了。男友很高興,但女兒的表情並無喜悅,她與父親的眼神交會,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欲言又止。但回家後,男友來找,卻沒找到女兒。
母親一人在家時,她有說不出的寂寞,丈夫整晚都不想上床,不時地開窗讓她輾轉難眠。此時門外有一名清潔工,母親故意走出門外,誑稱她未帶鑰匙而門被風吹上,但見清潔工不是很熱衷,母親無奈地表示鑰匙在她手上找到,而清潔工突然要求借洗手間,母親以為有了眉目,但清潔工上完洗手間後急急離去。
母親有些不悅地追至樓下,卻沒找到清潔工,反倒是遇見兒子回來,母親有些激動地打開上衣讓兒子看著她的上半身並詢問兒子她是否已經老了?兒子有些無奈地帶她回到屋內。
母親上床,但始終等不到丈夫入內同眠,於是母親慢慢地自慰。第二天,女兒與兒子兩人一起出門,一個去上班一個去上學,看起來好像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新的一天又展露在眼前。
◎ 劇情分析
觀賞這部解構傳統敘述觀點的影片是一種新的嚐試,在接受近乎撕裂的解構之後,便能品嚐重組的意義與快慰,由此而產生的背後延展意義就更值得觀眾玩味了。這是一扇通往未來的門窗,不管你的見地何在,這種猶如一把銳利的解剖刀的創作動力,將會在每個人身上劃上一道令你無法忘懷的傷口,只是這個鋒銳快利得讓你在當時毫無知覺,直到你猛然發現時,鮮血早以泊湧而出。
一篇小說的敘述方法曾被許多小說家以解構的方式呈現,電影的剪接即是一門重組排列的藝術,像「靈魂的重量」這部影片便作了最強烈的重新放置,而跳接的方式會造成觀眾極端的好奇;在考驗觀眾重組能力的同時,有時也會失去閱讀的興味,但這是雙鋒利刃的辯證關係,沒有對與錯或優與劣的問題,而是一種極欲突破現況窘境而延伸出的創作過程與詮釋。
「德」片被敘述的主體是一家四口,以最乾淨的數字區分為四個塊狀,而這段敘述的過程其實是重疊的,但因為主觀的敘述型態不同,造就的觀點與反應就有了極大的偏差,從而在觀眾的窺看中便有了全然不同的意識思維,換句話說,觀眾在從四個窗口(本片原名四扇窗)獲得四種不同的內心世界與行為呈現後,必須就這個家庭一天的生活中重新理出一些頭緒,並為自己的思維建立起這篇故事的重組與意義。
傳統的故事具備了嚴謹的敘述結構,但經過長時間的洗鍊,難免會陷入僵化,於是各種的可能便被創作者不斷地嚐試。本片以四種主觀鏡頭直接面對觀眾,也讓觀眾逐漸變成這個家庭中的一員,你在觀影的同時也像家人一樣地介入他們的生活,甚至你可以比家中的任何成員都更理解他們。
兒子的同性戀生活讓他不樂於與同學相處,因為他早已沉溺其中,但這顯然是他自己的秘密,因為家裡的成員幾乎都不曾知曉。兒子的「尋愛」方式似乎早已從被動轉為主動,但這也是他自己的生活方式,家人就算知曉,似乎也無法改變他的生命態度。
父親的工作固定而單調,面對一成不變的家庭生活,原本應該是最為親密的妻子不知在何時已變成陌生人,表相的維持讓這個家有模有樣,但往內探視卻是千瘡百孔,這種表裡不一的現象絕非只有這個家庭才有,正確地說這個家庭的現象是一個版本與範例,從人性的角度而言,這種併存共融的現象正是社會問題的一個起點,原因卻非單一答案能夠解答。
好幾次妻子在床上的等待,換得的是丈夫悄悄地打開窗戶,或許這不是第一次,妻子早就從寒風刺骨的感受知道丈夫的舉動。打開窗子是意欲逃離令他近乎困頓的窒悶?或者是想讓半夜的寒意吹醒自己的矛盾與掙扎?如果有機會讓丈夫來作辯解,他似乎是找不到答案的。若說他已有外遇卻也不盡然,因為在候車的長椅上他邂逅的一名女子,在他善意地引導下找到了目的地,女人給了丈夫一個越矩的機會,但在為女人按摩後,丈夫卻不發一語地離去,留下滿臉錯愕的女人。
丈夫並未在家庭的價值觀中犯錯,這樣讓人欣慰的好男人為何還是在妻子眼中有了缺失,這個議題是相當微妙的,於是所謂的好與壞便逐漸模糊起來,不只當事人無法說清楚,身為「偷窺」的觀眾就算有一些感觸,也不見得能夠如實檢視。
女兒看似明朗而愉悅的,她所有的生命重心早已跟這個家相互連結,但當到了某一種年齡,女人是必須去面對另一個全新的家庭。就算對象是自己的所愛,然而一種害怕轉變的惶恐與矛盾就會讓人忐忑不已,其實這應該是一種過渡,在經過一陣子的適應後,這些心中的陰影便會一掃而空,所謂的問題屆時便不再是問題。但這個轉折點卻讓女兒顯得心浮氣躁,畢竟原本篤定而規律的生活有了必然的改變,當下的矛盾反應雖然也有可能暗藏著更多的期待,但為了掩飾這份惶恐不安,於是女兒的當下反應便更耐人尋味了。
妻子依然是家庭的重心,她隨著音樂起舞,希望這鮮明的舉動能夠宣示這個家依然築構在完整的基礎上,但單獨的舞姿卻無形中洩露了心靈的創痛。只是這個令她無法說出口的不安該如何去面對呢?如果不牽扯到對與錯的問題,妻子又如何作具體的指責呢?是因為婚姻的常態性慾已成習慣而疲乏?但這個說詞可以成為正當的理由嗎?當答案尚未找到之際,很多人就已經放棄了,因為直接了當地面對這個問題似乎會讓新的問題產生而有新的爭執,於是問題便被兩個當事人擱置了,至於外人則如觀眾一樣,他們也有自己的相同問題,而當面對別人的景況時,也只能顯示另一種客觀罷了。
導演技巧地將一個家庭中的四個成員分別以主觀鏡頭來呈現後,出現了四個獨立的敘述主線,在重疊中有著不同的放置與解讀,也讓觀眾練習著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待人生。於是一種看似不合倫常的現象便被賦予新的訊息與意義,而這一切的呈現也恰恰呼應了整體社會的脈動與延展規則。「德」片除了導演理念的新穎之外也提供了一些供我們深思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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