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克勞德.雷路許(Claude Lelouch)
演員:安娜.帕里約(Anne Parillaud)
亞麗珊卓.瑪汀妮茲(Alossandra Martines)
山米.納沙利(Samy Nacer)
法國 / 1999年 / 117分鐘 / 保護級
三名劇場演員美女,讓世界級富豪名流於搭乘世界最貴的協和號飛機上領略超音速"一見鍾情"的滋味…
◎ 劇情簡介
伊琳娜、瑪莎、與歐嘉都是年近三十的演員,在爭取一個角色的試鏡時全都落選,三人沮喪地聚在一起喝伏特加,也結成死黨。
由於認識了在法國協和航空公司櫃檯上班的奧莉,她們開始展開一連串勾搭世界大富豪的計劃。由於都具備戲劇的表演訓練,她們練就了能在短短幾秒中就落淚的本事。透過奧莉的排位,三人輪流出發搭上世界最貴的協和號飛機,並以極佳的演技騙取大富豪的同情與信任。
首先歐嘉以巴哈的後代勾搭世界名指揮奧斯卡.沙弗,帶他回奧莉弟弟的養豬農場,此時銀行催繳借款的電話使她們全家陷入哀傷,沙弗毫不吝嗇地開了一張十萬元的支票。
伊琳娜則扮演法國瑪麗皇后的後代,而富商康斯坦丁剛買下一座瑪麗皇后曾住過一個晚上的古堡。按照原先的計畫,康斯坦丁也在農場付出了將近二十萬的支票。
金髮的瑪莎則扮演史懷哲醫生的後代,結識了非洲的獨裁者貝洛。這回她們獅子大開口,提出五十萬的數字,沒想到貝洛立刻從手提箱內拿出五十萬現鈔。
歐嘉的一位同學瑪辛是警方的眼線,其實也是即將退休的巡官貝亞的女兒。貝亞與新來的年輕同事在麗都大酒店內逮捕一干人犯時,也見到了這幾個女人如何以勾引的方式而讓貝洛知難而退。因為在這之前,瑪莎差點被私人飛機帶往非洲;伊琳娜差點在古堡內失身;歐嘉則在布拉格無法脫身,最後幸好奧莉假裝自殺,在接到電話後,三人才得以脫身。
這一切使得貝亞巡官與山姆莫凡警探結合瑪辛扮演了中東富商,願意投資拍片,誘使四個女人全部參予,但成為罪犯或世界富商之妻,這似乎是一個很複雜的決斷。於是貝亞與山姆甚至瑪辛也陷入了一種猶豫與苦思。
貝亞將這個三個女人寫的劇本拿到監獄找一名犯過案的法蘭索導演,徵詢他的意見,於是法蘭索的創作慢慢與外面這幾名演員有了互動的關係。
剛離婚的山姆對瑪辛相當有興趣,但其實誰也不知道不是很有定性的山姆是否玩真的?影片就在他們共創的一首歌曲與舞蹈中結束了。
◎ 賞析
本片是世界級的導演克勞德.雷路許繼「偶然與巧合」之後的著名作品。此片在2002年被影評人協會選為年度最佳十大西片。延續著雷路許一向的風格,「謊言」而成就的藝術演變成絕對浪漫的愛情故事;但這些風花雪月卻又在行進間被轉化成現實與虛幻之間的交錯,於是導演真正的意旨便在虛無飄渺間呈現了人性的躁動與意欲安置的所在。
面臨三十的女人也許就是一個必須重新改變的臨界點。在事業領域中受挫並非技不如人,而是年齡早已變成生命路途上的絆腳石。在窮則變,變則通之下,幾名女人展開了另一個舞台,只是這個舞台雖也是在劇本的結構下與演員隨機的演繹下完成,卻赤裸裸地呈現了人性最原始與自然的慾望。
如果這幾名女人可以自信地完成在協和號飛機上的戲作,並成功地引誘男人入殼,那就必須先去探索這種男女互動的前提。雷路許認為男人絕對無法不屈服在流淚的女人面前,但是否除了這個理由之外還有其他更多的因素?
無盡的佔有慾望是一種先天的野性,這應該也是男人會紛紛上當的主因。但因人類有著道德文化甚至法律的規範,因此要破除男人自設桎梏的拘謹,則必須更進一步投其所好。這也是歐嘉假冒巴哈的後代,甚至在家中放置巴哈用過的指揮棒,令名指揮家沙弗終於上當。但其實他早就識破她們的詭計,然而還是繼續玩下去。最後以自殺的方式誘騙歐嘉來看他。
這段情節其實更增添了導演的心聲。在一片透過戲劇的謊言中是否全然是令人失望的虛假?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如果歐嘉在潛意識中沒有對沙弗具備一絲的情意,為何會如此地慌張前往探視?另外當歐嘉發現沙弗早已知道真相時,她似乎反而更落實而欣慰。
然而這並非真正的答案,導演在這部影片最高明的詮釋正是「不落兩邊」。在提供線索之後,其實任何答案都是有可能的。假如歐嘉突然決定真的下嫁給沙弗,那豈不違背了原先的意旨精神?所以在影片的最後,導演將演戲的過程全部裸現,看到飛機內的座位原來只是棚內搭景,而其他演員則在一旁觀賞揶揄,於是在建構本片後重新解構了自己的訴求,為的只是希望還給觀眾一個真正能夠自我思索與檢討的空間。
除了四名女人這個集團之外,探員山姆亦是應該探究的腳色。山姆面臨離婚,只因為他始終說話不算話,剛說要戒菸,不到幾分鐘又再度點燃另一根菸。這種有違信諾的行為卻無法證實山姆這個腳色的卑劣。而這一點與我們傳統的認知是有極大的差異的。也許面臨人類處處虛假的謊言;或者透過偽裝的情境中,「不以為意」亦是一種應對的方式吧?山姆剛面臨離婚的窘境,卻立刻詢問貝亞他女兒長得美不美?也只是再次呼應這個腳色的內心世界罷了。
瑪辛是另外一條較被人忽略的線索,腳色多重,與前面四名演員的出發點與認知一樣。導演最後安排瑪辛告知同學歐嘉有電影可拍,但瑪辛自己也渴望軋一角;甚至山姆扮成阿拉伯王子,貝亞扮成他的隨從,不也都是戲中戲的虛假人生嗎?
這部電影雖然承襲了雷路許一貫對女人的體貼與細膩了解,但絕非只是單純來諷刺女人千變萬化的風貌竟是來自演戲與作假;相反地導演以全面的觀點來詮釋「人」的感情,在矛盾與困頓中,不管男女總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測試各種面向的可能性;人比其他動物更顯得多樣化與複雜,自然就是這個連自己都很難詮釋的心靈世界。
為了傳達人在許多現象中的異同,導演在這部作品中便類比地以虛擬與實際的現實交互運用,更創造了在獄中的另一名導演,這名導演究竟犯了什麼罪而入獄,影片中並未交代。如果這是象徵人類的「原罪」倒也不失一番條理。然而如果這部影片的訊息與宗旨都是來自一名「罪犯」,觀眾應該如何來詮釋這份意有所指的具象人物呢?這名導演法蘭索也曾提到雷路許,於是現實的創作者與虛擬的創作者之間開始有了交集,而這些交集自然也會延伸出劇本的另類結構,從而展現了更加複雜而完美的東西。電影中的對白成為關鍵:「美國人花大錢拍小故事;法國人花小錢拍大故事」。
雷路許永遠保有法國人的另類浪漫,飾演面臨婚姻破滅的中年女星其實正是1966年雷路許拍「男歡女愛」的女主角,而她在飛機上的台詞:「三十五年前,我逼一名賽車選手在賽車與我之間作抉擇…我絕不再犯相同的錯誤…」這是「男歡女愛」的戲劇延伸。而將兩部毫不相干的情節巧妙地連結在一起,這說明了導演一貫的主張;甚至男歡女愛這部影片曾帶給導演的某些傷痕,在這個關卡上適時地使得受挫的心靈得到了救贖。
也許這是一部法國版的「末路狂花」;也許也是女性主義的另一角度的詮釋,但雷路許的基本調性是這個世上的每一條道路上都不能不遇見女人。
也許你一時很難解釋電影究竟是什麼?那麼看看雷路許的電影就會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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