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馬可‧安吉‧梭洛(Miguel Angel Sola)
米雅‧曼斯崔洛(Mia Maestro)
西班牙 / 1998年 / 115分鐘
禮讚:榮獲98年坎城影展最佳攝影獎
榮獲99年西班牙哥雅獎最佳音效獎
99年奧斯卡、金球獎最佳外語片
榮獲99年聖地牙哥影評人協會獎
最佳外語片
遭到妻子拋棄的導演,愛上年輕貌美、卻是影片出資老板情婦的優秀舞者,於人生探索中創作出一齣精湛的探戈舞台劇…
◎ 劇情簡介
馬利歐受邀擔任歌舞劇「探戈」的拍攝,但身為舞者的妻子蘿拉卻要求與他分手。馬利歐心神不寧發生車禍致一腿受傷,但他依然懇求蘿拉回他身邊,可惜蘿拉表示已有心上人而拒絕。
馬利歐遂全部精力放在影片拍攝上,他搬至片場內居住,而此時影片出資老闆安傑羅找馬利歐商談,希望能將他年輕的舞者女友艾蓮娜安置在舞劇中擔綱演出,馬利歐答應了。
艾蓮娜的舞蹈天分很快就在舞劇中取得要角演出,蘿拉看得出馬利歐對艾蓮娜的情緒轉移,遂警告他不要沾染艾蓮娜,因為她的男友安傑羅是個可怕的狠角色。
馬利歐找機會要與艾蓮娜談,但艾蓮娜反而要馬利歐請她吃晚飯。在餐廳馬利歐總覺得自己年齡配不上充滿青春氣息的艾蓮娜;果然馬利歐要求她晚上留下陪他時遭到拒絕。失望的馬利歐從餐廳的窗子望出,看見安傑羅的高級轎車將艾蓮娜接走。
這個晚上半夜三點,馬利歐一人在攝影棚內獨處,他看見整排的舞者服飾,不禁將蘿拉與艾蓮娜兩個女人混淆了;但這似乎也激起了心中的另一番創作。他用大風扇吹向整排的衣服,於是隨風飄起的衣服就像舞者的律動。而在此時,馬利歐似乎看見一名熟悉的影子走入攝影棚,定睛一看,果然是他朝暮思念的艾蓮娜。艾蓮娜大膽地主動示愛,使得馬利歐受寵若驚,兩個人很快就融入在愛的火焰中。
似乎受到艾蓮娜年輕生命的鼓舞,馬利歐的創作愈來愈有活力,他大量採用西班牙畫家戈雅的畫作為背景,詮釋了阿根廷這個國度的居民承受的驚恐與不安;因為在軍人主政的年代中,馬利歐就有許多友人無緣無故失蹤。但這樣的創作似乎受到安傑羅的干預,因為他躭心主政的將軍會不高興。事實上安傑羅也發覺艾蓮娜背叛了他,安傑羅苦苦哀求,但艾蓮娜不為所動。
而在演出時安傑羅似乎也受了感動,激動地在艾蓮娜受到攻擊時大喊不要殺她。優美的音樂與舞姿使得一切恩怨情仇都融化在這場舞劇中。
◎ 劇情分析
卡洛斯‧索拉與布紐爾(Bunuel)以及阿莫多瓦(Almodovar)是二十世紀西班牙三大導演,他曾以「血婚(Bodas de sangre)」、「卡門(Carmen)」兩度奪得坎城影展評審團大獎。
誠如他一貫的作品般,「情」片也建構在他最擅長的三大特質之上,亦即寓言、夢幻以及象徵。馬利歐的導演角色讓我們很難區分是戲中或戲外的人物,在大量採用鏡子的反射映象中,觀眾更步入了一個美妙但又令人困惑的時空。在舞台與真實的場景中,觀眾逐漸步入充滿黃紅色系的背景中,呼吸著野性的力量以及慾望的糾葛。在全面施展的肢體語言中,享受了大線條的奔放;在眼神交會的剎那,體驗了情慾的交流;在陰陽交揉的纏擁中釋放出媚人的誘惑;在狂放的節拍旋律中分擔了鮮明的心靈跳動;在幻化耀目的燈光變換中,感嘆了人生的如夢似幻。就是這種多樣的感染力量,原名「探戈」的「情慾飛舞」展現了另類型態的電影成就。
如同一般歌舞劇一樣,「情」劇的情節較單薄,但導演卻藉著戲中戲將舞台的發展與現實融為一體;或者說舞台上的點滴可能是現實生活的預告。但這些預後的真正結局其實不是那麼重要,因為在全片的過程中,導演早以探戈的音樂與舞蹈詮釋了人類心靈的複雜慾望。
被拋棄是一種失落,但反而是另一種新的契機。誰也無法對這樣的得與失給予正確的批判。當音樂響起,兩個充滿彈性活力的胴體交互纏擁之際,正是生命中一種短暫的交集。眼波流過是否曾看清對方的訊息?在當下的律動中迸發出的火花能否成為永恒?似乎沒有人願意去追索,因為協調的肢體動作以及音樂節奏早已透露了一切。
馬利歐是個無法承受「孤寂」的人,當妻子蘿拉離他而去時,不但六神無主而發生車禍;在藝術創作上更是灰暗無力。艾蓮娜的出現像一劑鮮花的芳香,再度掀起馬利歐的動能,於是整齣舞劇的風格也有了新的面貌與突破。
導演在這方面是意有所指的,他一貫的理念是以情慾結合「政治」作為主軸訴求。有時候壓力對一名藝術工作者而言反而是一種助益。艾蓮娜的男友安傑羅代表政治階層;相對而言,艾蓮娜的愛情抉擇其實不是那麼重大,反而是來自「將軍」的關切才是日後的危機。導演沒有為這段情節給予後續的交代,但卻留下令人忐忑不安的伏筆。
艾蓮娜最後在舞台上挨了一刀,從表相而言是戲劇的演出,但在許多鏡子的環繞中不禁令人困惑,艾蓮娜腹中汨汨而出的鮮血會不會是一種預言?卡洛斯‧索拉不時在他一貫的作品中傳達出「死亡」的渲染與氣息,因為情慾與死亡始終是無法脫離的。
馬利歐與艾蓮娜明知安傑羅是個可怕的壓力,但兩人依然選擇了情慾。如果把「探戈」放置在鏡子面前,映照出的應該是「情慾」的扭動,馬利歐與艾蓮娜作了共同的抉擇
── 因為死亡尚屬未知;但情慾卻是活著不可或缺的感覺。或者應該說,正因為有了情慾才能脫離孤寂;也證明自己活著。
「情」片巧妙地呈現阿根廷的重要國技「探戈」,其中有幾段舞作是相當高超與動人心弦的。而台灣的觀眾似乎也能從整片的結構上探知一齣音樂劇的拍攝與排練手法,因為就某個角度而言,「情」劇其實也可以歸納在紀錄片的範疇內,只是導演的手法高超而忽略了這個環節的真正意義。
本劇的音樂值得一提,是阿根廷的配樂大師Lalo
Schifrih的力作。透過他的音樂,有限的舞台立即變得無限起來。動感的音符流洩了心靈的快艇,也融和了燈光色彩穿越不同的時空。舞者踏著忽快忽慢的步伐,像極了人生的各種感受,不管碰撞到什麼音階,永遠都必須展現優雅的體姿;對於喜歡跳舞的觀眾而言,在悠揚的旋律中將能體會更多的動感詮釋。
馬利歐曾自己比喻像一隻獨行的公獅,這透露了他那將老邁的惶恐,總覺得似乎是導演自己的真正寫照。因為他在八○年代初期就與妻子裘拉汀‧卓別林離婚。誠如他自己曾經說過:「結局已經想好了,但往往總在最後因感覺而改變。」這是藝術家的率性真情,總在適當的機會中吐露自己的苦悶與真言。
艾蓮娜執意離開安傑羅的原因被界定在她不受男人尊重,問題是她是如何與安傑羅開始交往?或許只是為了往上爬而甘心當安傑羅的情婦?也許這之間有著太多的無奈,但導演似乎對這段情節低空掠過。如果這些猜測屬真,艾蓮娜的性格就必須重新評估,因為她與安傑羅應屬前車之鑑,日後誰能保證她與馬利歐的交往不會又歷史重演?
這雖然是煞風景的推測,但就劇中角色的設定而言,觀眾有權作任何解讀的。歐美一些高文化水平的國家常對學生開設「媒介教育」,其意正是希望觀眾在觀劇的同時,應具備自己獨特的思考與觀點,不應受到創作者的誘導。提出有關艾蓮娜的「預後」推論正是這樣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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