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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5日 星期六

最親愛的陌生兒子(Dear Son)

導演:穆罕默德·班·阿提亞(Mohamed Ben Attia)
主演:穆罕默德·德里夫(Mohamed Dhrif)
   扎卡里亞·班·埃耶(Zakaria Ben Ayyed)
突尼西亞 / 2019年 / 107分 / 普遍級
禮讚:該影片已入選2018年坎城影展
  (Cannes Film Festival)的導演雙週
  (Director's Fortnight)部分被選為最佳國際故事片
  第92屆奧斯卡頒獎典禮在突尼斯的條目
最親愛的家人,最熟悉的陌生人...最純粹的親情,是否能修補我們與惡的距離?

◎ 劇情簡介     

  米亞與妻子納滋莉結婚多年,兒子薩米已經高三,即將參加大學的會考。只是近來薩米常常偏頭痛,嚴重時也會嘔吐昏迷,但醫生認為沒有其他症狀,也許只是因為面臨考試心情有了壓力。

  米亞在碼頭擔任吊載貨櫃的工作,妻子則必須搭火車去邁克塞爾擔任教師的工作,兩人用盡心機讓薩米唸私立拉契高中,期望將來能考上優秀的大學,但因薩米狀況愈來愈差,搞得家庭顯得混亂不已。

  米亞的女同事莎美是個開放的女人,她認為米亞一定很久沒跟太太親熱了,莎美甚至教他三不五時應該送妻子玫瑰花。花是放在車上,但米亞似乎沒有表達的熱情,畢竟夫妻已經失去了互動的動力。

  薩米有時因為父親過度的關懷而大發脾氣,但事後又會向父親道歉,顯然薩米心中有著難言之隱,因此有時他也會去夜店散心,而米亞似乎也鼓勵他這麼做,希望他能解開一些鬱結。

  有一天,薩米突然失蹤了,不但帶走衣物,也帶走電腦,他到學校找到同學馬赫,這才知道薩米已經一星期沒去補習了,米亞暴躁地幾乎打馬赫出氣,但最後夫妻倆報了警。而此時的街道,也有一些抗議的民眾,他們高舉「突尼西亞自由」的布條。


  米亞此時才知道,兒子可能已經從伊斯坦堡轉機到了敘利亞,也就是很多年輕人,在網路上受到ISIS的蠱惑,從而去參加並成為聖戰士。


  米亞決定賣掉自己的車,輾轉到了敘利亞,他向櫃檯訊問,並認識了賈希姆,他提出四百美元代價,這才安排他坐巴士去傑克布魯斯,並且要走五十分鐘到達卡爾凱美什。這兒以前是考古聖地,現在為ISIS所佔領。

  果然他找到薩米,但薩米不願回來,米亞只好單獨回突尼西亞。莎美告訴米亞,她丈夫泰德有外遇,但她不敢離婚,因為房租一個月要八百「第納爾」。

  一年多後,米亞收到兒子與女人結婚並生了一子的訊息,但不久也接到兒子的死訊,葬禮之後納滋莉回學校,她透露要與阿姨同住,而米亞也改到砂石場上班。望著年輕的同事,他的心情是極端複雜的。

◎ 劇情分析

  從美國小布希總統決定推翻伊拉克總統海珊之後,伊拉克與敘利亞便開始陷入內戰,而始終沒有建國的庫德族人趁勢崛起,建立了伊拉克與黎凡特伊斯蘭國,簡稱ISIS。

  但ISIS的崛起還是相當複雜,其中同屬庫德族的雅滋迪教派是ISIS的眼中釘。在一次八月的事件中,ISIS屠殺並抓走三千名雅滋迪婦女,予以集體性侵,甚至將女人每人以一千美元賣掉。

  2011年的「阿拉伯之春」運動,使得中東與北非一些國家陷入混亂中,原有的社會體制被摧毀了,新的秩序卻無法建立起來。從突尼西亞、利比亞到敘利亞,這些原本是遊牧民族的國家,陷入混亂與動盪中。原本伊拉克並未受到干擾,但因為風潮就像野火一般引燃開來,從2003年美軍入侵伊拉克之後,各地便不斷傳出恐怖攻擊與教派的衝突。ISIS就在這種背景下崛起,在橫掃伊拉克與敘利亞之後,便建立了伊斯蘭國,美國雖聯合其他國家誓言打擊該組織,但始終未果。

  2004年阿布·穆沙貝在伊拉克發動恐怖攻擊,並綁架了美國商人尼古拉·貝格,隨即在網路上發佈將尼古拉斬首的影片,世界為之譁然。阿布在2002年間,開始在聖戰組織中相當活躍,但在2006年美軍空襲中死亡,2007年美軍大力掃蕩,但並未摧毀蓋達組織。

  蓋達組織曾將ISIS逐出,彼此的意識型態不一樣,蓋達崇尚全球的聖戰恐怖攻擊,而ISIS卻意圖創立自己的國家。伊斯蘭國崛起的重要因素,是網路的成就。透過網路,ISIS的成員直接碰觸了許多西方的青少年,在受到影響後,很多西方青少年,紛紛投入他們的陣營,尤其以法國的小孩居多。

  另一方面,美國的戰略,似乎也不是真心要消滅伊斯蘭國,美國都是依靠盟國以及有限的空襲來牽制,因為就算把ISIS消滅,也必須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來維持,這也使得只有五萬成員的ISIS得以茁壯。

  由於在網路上,便能觀看ISIS的理念與想法,薩米的心思便被這個國度所吸引,從而無心去考大學。或許是思想與價值觀有了衝突,因而時常產生頭痛昏迷的情形。突尼西亞是法國的殖民地,在「阿拉伯之春」的學潮運動之後,年青人更容易受到外在氛圍的激盪,他們寧可把生命和青春投注在充滿誘惑之中,在一個臨界點之後,便義無反顧地投入「聖戰」之中。

  整部電影,並非以薩米投入聖戰為主軸,反而是敘述了家人對離家而去的家人心境作了詳細的詮釋。米亞與納滋莉就像一般的夫妻一樣,在孩子成長之後,似乎感情也就逐漸冷淡,更何況,每個學期納滋莉還要離家去他鄉教書,為了突顯這樣矛盾又難以言喻的感情世界,米亞一位漂亮熱情的女同事莎美便呼應了這件事。

  莎美與米亞都可以討論到男女床第之事,可見是無話不說,每當米亞有了困擾,莎美就會給他很多建議,但到最後,莎美的丈夫也出軌了,但她依然無法解決自己的困境,也許這就是人生,每個人的際遇不同,但面對的試煉永遠是一樣的。

  有趣的是莎美告知米亞,新來的貨櫃駕駛員,並非如米亞所說的老實,是一名登徒子,她告訴米亞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是一種暗示從而顯示的西方頹廢?這一點是相當有趣的,因為這多少也呼應了米亞內心深處的某些訊息,但所有的人性,最終均走向失敗的命運,米亞與妻子漸行漸遠,莎美必須忍受丈夫的出軌,而米亞也失去了兒子,甚至也永遠無法見到自己的孫子。

  從視訊傳來,薩米與一名年輕的女子結婚,並且已生下一個兒子的畫面,但因視訊不清,無法收到薩米的聲音,已經成為聖戰士的薩米也蓄了鬍子,這是每位ISIS成員的特徵,看起來薩米是活得很出色,但父子之間的理念卻漸行漸遠,甚至也無法辨識那是否真的是薩米。

  米亞的痛苦可想而知,可以在突尼西亞平安過日,兒子寧願捨去,而身在伊斯蘭國,日日凶險的生活,卻反而讓米亞擔心不已。但很多事,並非擔心,就可以解決所有的難題。最終,米亞還是接到了他最不想接的電話,對方告知他兒子已經身亡。

  運回來的只有屍體,讓米亞能為兒子舉行葬禮,但似乎也為這個即將分崩離析的家庭作了預告。妻子表明她其實可以不必這樣來來回回,她在放假時,可以留在學校的所在,照顧她的阿姨,而米亞也不置可否,當一切已經底定,其他的事就變成不重要了。

  最後一場戲拍得極佳,米亞已經離開碼頭的工作,轉而投入砂石場的工作,在這兒與他共餐的,都是像薩米一樣年紀的年青人。望著他們,米亞只有淺淺的微笑,似乎從這群年青人的生命動力中,感受到兒子的存在。

  「辣」是當地的美食,是味覺的另一種感受,在感官之外,米亞更能感受到生命的本質。導演在這兒訴說了不同形式的生命,但其實都各自有著自我的認知,生命也許不是用來認知其他的人,而是對內在的真我有著領納與體現,這才是生命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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