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札維耶·多藍(Xavier Dolan)
主演:娜塔莉·貝伊(Nathalie Baye)
文森·卡索(Vincent Cassel)
加拿大 / 2016年 / 97分 / 普遍級
禮讚:評審團大獎
凱撒電影獎最佳男主角
凱撒電影獎最佳導演
離開12 年不曾回去的家鄉,面對關係緊張一點就爆的家庭關係,還得找機會宣布 ...
◎ 劇情簡介
路易離開家鄉後獨自在城市發展,他成為知名的作家與劇作家,但因為他是一名同志,也就住到同志村中,但在認識知心友人後就搬離同志村,然而也在此時,他發現自己得了病,而且不久於人世,於是他決定回家鄉探視家人,並親口告訴他們這項噩耗。
母親瑪汀當然很歡迎,但她略顯神經質。而妹妹蘇珊滿身刺青,也不斷吸大麻,但對這個哥哥卻很陌生。而哥哥安東的脾氣不佳,動不動就出口傷人,倒是路易從未見過的嫂子凱薩琳與他相當投緣,兩人相談甚歡。
妹妹蘇珊要求路易去地下室參觀她的房間,蘇珊對路易充滿太多的困惑,蘇珊像自言自語訴說了她的惶恐不安,但路易卻沒有將自己的心事告知蘇珊,因為他覺得應該在眾人面前說出他將不久於人世。
凱薩琳對路易也是陌生的,但兩人的談話充滿了理解,凱薩琳當然了解這個家庭,她反而有些擔心路易會在這個家庭受傷,她也無法知道,十多年前,路易為何單獨往城內發展,重要的是,為何在這段日子期間,他都不曾回來過?但路易似乎有難言之隱。
母親當然最高興路易的歸來,但卻也不時埋怨,路易從來說話就是那麼少,就算寫明信片也是短短一句。瑪汀告訴路易,起碼他應該告訴蘇珊,可以去城市探望他,也許他也可以常常回來,瑪汀總是在抱怨中,又很快回復到她對路易歸來的喜悅。
眾人在吃飯時,常因一句話的撞擊而中斷。趁著作甜點時,安東想去買一包菸,路易不置可否,但最終還是坐上安東的車。在車上路易說他其實提早到,但留在機場餐廳吃早餐順便看日出,這似乎激怒了安東,他認為路易沒有權利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最後甚至飆起車來,這使得路易也不敢對他吐實。
回到家中,路易本來要說出心中的秘密,但安東又開始憤怒,這使得路易不得不表示他要走了。也許這是他的真心話,但卻引得安東更加不悅,甚至開始趕他走,路易似乎無語,只好默默離開。雖然蘇珊要開車送他去機場,但路易沒接受,他一個人孤寂的走向機場。
◎ 劇情分析
本片改編自舞台劇,場景原本只在家中,但電影的改編,自然會增加更多的場景,像安東開車載路易去買香菸。你不禁會想,買一包菸需要開那麼遠嗎?但這情形在國外是常見的,提出這一點,只是為了讓大家可以釐清電影與舞台劇本的不同呈現。
導演札維耶·多藍在十九歲時,就拍出令人驚艷的電影「聽媽媽的話」,現今應該也將近三十歲了。本片在影壇上引起兩極化的看法,甚至在宣佈得到坎城影展評審團大獎時,遭到不少噓聲,但認真看待這部影片的呈現,其實感受甚深,個人認為應該歸功於原著舞台劇本的結構與力量。
每個家庭似乎都充斥著許多不同的問題,真正的原因不外乎,自我的主觀意識型態太強,親情是天生的,但卻常因現實的變化與個人的認知而被摧毀,於是所謂的親情,就在彼此的吵鬧中瓦解甚至蕩然無存。
路易為何在十二年前離家?也許鄉間的環境無法滿足他,他是想成為一名作家及編劇,所以必須到外面去領納多元的社會,家庭的溫馨,相較之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但更重要的是,路易是一名同志,雖然在他離家後的信件聯絡方式是以明信片短短數語,以及地址是同志村,家人當然會知道他是同志。但在離家之前,家人對他能夠了知嗎?在影片中並未提及這件事,但這跟導演有著極大的相似處,某種角度而言,路易要回家中宣告自己的死訊,也正是導演多藍內心自己的投射。
這只是一種猜想,多藍也只是一種假設,因此為何要面臨死亡的真正原因,就被刻意忽略了。也許是愛滋病或其他癌症,但這也將留給觀眾自己猜想了。
是因為路易的離家出走,而且不曾回過家的原因,才使得這個家變得相對冷漠與疏離?或者就算路易一直待在家中,難道這種人際之間的尷尬就不會發生?
以路易的主觀鏡頭,一一地去面對他原生家庭的每一個成員,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立場與觀點,甚至只顧自己的呈現,而不在意或刻意疏乎對方的認知,是因為自己在路易離家後,變成一名受害者?還是因為路易在都市中發展成名作家,從而使自己掉入自卑的深淵?
唯一與路易沒有衝突的是嫂子凱薩琳,從兩人對話中,顯現了彼此的相知相惜,相較於面對其他親人,就沒有任何可以責備的情緒。從凱薩琳這名腳色而言,不免讓人思索一個問題–家人總是比外人更難溝通。
凱薩琳第一次見到路易,她在過往只能憑別人口中談及路易,對她而言,路易與丈夫安東相較是兩個極端,安東似乎永遠有說不完的牢騷,而作為妻子似乎從未反駁,當見衝突即將發生時,她總是藉故先行離開,這並非她懦弱,而是她懂得適當地分離這股衝突,也許在本劇中,她是屬於較理智的人。
路易是否就不是理智的人?如果他不理智,就不會專程回來,宣告不久於人世的消息。但家人面對路易突然返家,心中的衝擊相當大,每個人似乎都在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緒,以期重新面對路易,但也因為如此,每個人不知不覺中,又將自己的感受放在前面,或許因為疏離而自卑;或許因為曾經失去路易而惶恐,總之所有的情緒匯聚一起,而無法分清時,惡言反擊似乎是彰顯自己存在的唯一方式。
安東相較於路易而言,兩人似乎有著比較上的差異,也許他內心也在吶喊,為何沒有像路易一樣離家發展,只落得如今在小鎮內當一名粗工,但就算他也離家,似乎也不見得會有什麼收穫。安東感覺不到這些,可是心中卻有著難以言喻的苦痛,應對這些難過,他唯有在語言交鋒上搶先,然後惡狠狠地羞辱對方,其實他也許並不想如此對待家人尤其是路易,但當下他除了讓情緒發洩之外,安東是無法再度控制自我的。
母親瑪汀對兒子回來自然是相當高興,甚至顯得歇斯底里的神經質,但有時卻又顯得極端理性與冷靜。她分析也告知路易,最起碼他應該要告知妹妹蘇珊,讓她可以偶爾去找他,甚至可以多住幾天,畢竟他離家時蘇珊年紀尚小,對路易可以說是全然陌生的,但畢竟他們是兄妹呀!
從母親的話語中,我們發現路易對家人也是冷漠的,猶如安東批評的,來信總是寥寥數語,甚至只有一句問候語,完全缺乏家人的熱情與溫度。路易究竟是什麼原因,而變得如此以冷漠對待親人?也許是現代社會氛圍的改變,使得個人更加自我起來。
蘇珊其實也是個問題少女,她刺青、吸毒,安住在地下室屬於她自己的空間。對於路易她不知道說些什麼,但卻又對路易說了許多言不及義的瑣碎,從她懂事以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地見到他,她固然高興,但卻也有憤怒與不安,這不像是一家人彼此該有的感覺,但這種複雜的情緒還是無端湧上。
路易好幾次要說出此行的目的,但似乎要表達之時總會被人打斷,最後與安東爭吵中說了「我要走了」,也許是他真正對死亡的告白,但卻被安東認為路易又要離開,不免憤怒地指責。最終路易落寞地提起背包離去,也許十二年前他也是在類似的情形中離家?也許是,也許不是,總之每個人早已淹沒在親人的不諒解中而獨自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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