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草刈民代、役所廣司
日本 / 2012年 / 144分 / 輔導級
禮讚:第81屆電影旬報十大電影日本電影導演獎
第67屆每日電影大獎日本電影大獎
第36屆日本電影學院獎(日本奧斯卡)優秀主演女優賞
2012年度全國映連賞導演獎、男演員獎、女演員獎
講述精英女醫和患有重度哮喘的男病人之間萌生的深刻羈絆,由此引出臨終 ...
◎ 劇情簡介
折井綾乃是一家甲級醫院的住院醫生,或許是工作太忙的緣故,一直無法與男友高井則之論及婚嫁,兩人同為醫院的醫生,常常在值夜班時相互慰藉。
高井從外地回來,折井自行前去接機,沒想到竟有另一名更年青漂亮的小姐接走高井。當天折井訊問高井那個女人是誰,而高井冷冷地表示,他從未承諾要與她結婚,況且他要回大學教書,似乎毫無留戀地將折井拋棄。
折井在值夜班時相當難過,同事表示她可喝點酒去值班室睡一下,但依然反覆睡不著,於是她用安眠藥與酒一起喝下,所幸被人發現及時洗胃搶救,過程中讓折井感受到不少的苦痛,但卻無法說出。
折井有一名嚴重哮喘的病人江木秦三,雖曾經出院,但最近因情況欠佳又再度入院,有好幾次突然在醫院發作,幸好折井冷靜地為他治療。
或許是這種醫生與病人的特殊關係,折井傾訴了江木很多的心裡話。江木很喜歡聽歌劇,他借給折井一張「賈尼‧斯基基」的普契尼歌劇作品,並指定要她聽第六首歌曲。原來江木小時候在齊齊哈爾出生,但因戰爭的緣故,妹妹小雪不幸中彈,在彌留中延續了一日夜才死亡。
當時江木的母親曾經為小雪唱搖籃歌,江木因對死亡困惑與不安,因此要求若大限來時,希望折井能為他唱搖籃歌,折井答應了。
這次退院後,折井知道江木會在附近的河邊散步,趁一次外診時在河邊與江木閒談。這一回江木明確地告知折井,他不願自己花更多的錢在醫療上,希望留點錢給妻子,同時也表達不願插管的意願。
不久江木再度入院,這回病況緊急,經過折井急救,也插了管並加上人工呼吸器。折井將病情全部告訴江木的妻子與兒子小熏,及從未來探病的女兒雪子,並提及江木的心願,家人似乎也不敢作主。但江木的病也確實折磨甚久,最後終於同意拔管,但原本昏迷的江木卻突然又有了呼吸,折井依承諾反注射鎮定劑。最後江木終於死亡,折井依約定為他唱搖籃曲。但折井卻反被檢察官起訴,最後判刑兩年緩刑四年。
◎ 劇情分析
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也是最令人無解的,莫過於死亡。究竟生從何來?死從何處去?一直是每個人都不太願意去面對,甚至逃避的選項。
佛經或其他宗教都對死亡有詳盡的解說,但無非是回到主的懷抱,但若沒有宗教信仰的人,那豈不是就沒有了歸宿?
佛學提供的訊息,應該是最完備也最能令人接受的。為何人會出生?那是因為每個人的本心阿賴耶識原本是清淨的,但因累劫以來不斷地受生,也造作了許多業識種子,而這些種子都藏在阿賴耶識,人投胎到那一界,全由自己的業識種子配合父母因緣而生。
至於死亡,那是因為我們在阿賴耶識中,尚有「分段生死」的種子,換句話說,人在出生的瞬間,早就決定了死亡之日,但為何每個人的壽命不等?死亡的景況也不盡相同?那正是業識種子不同的緣故。
唐玄奘到印度的三年前,他未來在印度的老師戒賢大師已經103歲,當時戒賢大師身患痛疾,其痛差點令戒賢大師撞牆自殺。幸有一金色佛像現身阻止,並告之其會生的疾痛乃因前世是國王,卻因枉殺多人而導致老年身痛業報,並謂有疼痛自能消業障,何況三年後會由震旦來一僧人,此人與他有大因緣。
這是一段有趣的故事,但卻也傳遞了人老為何會有病痛的緣由。而「臨終信託」則是牽扯到安樂死的爭議。全世界目前只有瑞士有合法的安樂死機構,這在「春日光景」這部影片有詳盡的論辯。
目前全世界,都尚在這個生與死的臨界點上辯證思維。以醫生的立足點,他是必須為尚有生機的病人,盡一己之力,而其拯救的方式不外乎插管,甚至用人工呼吸器。也許這會暫時讓病人「活著」,但正如江木所形容的,那只是一堆插滿管子的肉團。
以佛學的角度來看,昏迷的人是在五位中的「昏迷位」,這表示他的六識已經完全消失,但七識與八識依然還存在的,阿賴耶識是「恆而不審」,但在人間卻已經毫無作為,就某種角度而言,一是浪費社會資源;二則是勞累了全家人,更甚者,為了照顧昏迷不醒的病人,未生病的人有時反而會先累出病來。
若能即刻拔掉呼吸的管子,病人很快就會往生,但卻是許多病人敢想卻不敢說的話。而就醫生的天職,就算只有微弱的機會,醫生也必須堅持自己的理念,不顧一切去拯救病人的。
目前的社會,存在著兩極化的現象,但這一切卻陷入了辯證的膠著,主要原因還有「情、理、法」中的法,因為對於應當救助,卻反而拔掉呼吸管子的醫生而言,法律給予的批判是嚴厲的。從法律的角度而言是無私的,因為每個生命終將要面對的任何問題,那都是必須從人權的角度來看待,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句話就足以涵蓋法律的宗旨,法律保障了人應該有的活著的權力。
活著的形態似乎不能一概而論,有人活一百歲卻能四處活動自如,有的人卻在床上,像植物人般受人照顧幾十年,這樣的生命當然與業報有關,自我的承受與讓他人的承受,這似乎在冥冥中有了定論的。
「臨終信託」討論的不是臨終的事件衝突,反而是面對死亡之際,人際之間的心理衝突,在剛性的法律主宰下,所有的人性對待都必須臣伏在其下。演檢察官的大澤隆夫,是我看過最失敗的作品。如果這名檢察官多帶一點人性的考量,不必如此訛詐地將折井收押,但反而衝突力道會顯示在他身上。
折井對江木的承諾,其實也是有某種層次的,因為她曾受男友拋棄而吃安眠藥自殺,在接受洗胃時,她有說不出的痛苦與折磨,那時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希望醫生或任何人對她的急救,若有選擇的餘地,她情願就此完結自己的性命。
或許這種人同此心的頻率,讓折井承諾了為江木拔管的執行,而這必須在一切都毫無進展的情形之下,才能拔除病人的人工呼吸器。看似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時,並也徵得家人的同意,於是折井拔除了江木的呼吸器,但沒想到呼吸器一拔除,江木卻有自己呼吸的強烈慾望,於是當下折井沒有採取急救,反而連續為江木注射了三支鎮靜劑,這使得江木在一番掙扎中去世。
檢察官認定折井此舉無異是殺人,並將她起訴。折井也了解自己掉入兩種截然不同的情境,必須由自己承受。其一是檢察官所控訴的殺人罪,在某種角度而言,其實也算是正確的,其二她與江木之間的理解與承諾,在某種角度她也是沒有錯誤的。
然而江木在拔管後的反應,卻是她極大的診斷失誤,因此也讓她自己陷入一個無法自拔的窘境。她失去了醫生的工作,也失去了曾與她恩愛的人。所幸最後的判刑是二年而緩刑四年,這使她免入牢獄之災。
人生中其實處處充滿了太多不可思議的難解情境,我們自以為完全了解這個人生,但許多的突變,卻不是我們可以用平常思慮去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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