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莫琳‧季普曼(Moureen Lipman)
羅伯特‧普格(Robert Pugh)
英國 / 2012年 / 86分 / 普遍級
禮讚:卡夫卡經典《變形記》首度躍上大銀幕
2012蒙特婁世界影展最佳導演提名
2013休士頓國際影展技術類評審團大獎
改編自卡夫卡同名知名作品;一位肩負家計、生活苦悶的推銷員,早晨起床發現自己變形成一隻醜陋的甲蟲…
◎ 劇情簡介
葛雷戈‧桑姆薩是一名勤奮的布匹推銷員,因為父親經商失敗,母親以裁縫為業,而妹妹葛雷特希望能進音樂學院就讀,所以家庭重擔便落在葛雷戈身上。他努力工作每天四點起床趕火車去上班,他從未曾請過病假和事假,因為他是一位相當自律而又有責任感的人。
這一日,鬧鐘一如往常在早晨四點響起,但葛雷戈卻在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身體無法動彈。因為他已經變成一隻甲蟲或者更像蟑螂的昆蟲。
葛雷戈雖然躺在床上不能翻轉動彈,但他的意識是相當清楚的,他焦慮地想著,再不起床一定會誤了早班的車,那必定會影響他上班的時間。但雖然多出了許多腳,但似乎對他的行動沒什麼幫助。
女傭安娜已經把早餐做好,敲鐘通知所有人下來用餐,但唯獨等不到葛雷戈出來。眾人急急敲門,葛雷戈雖極力發出聲音,但卻無法像以前一樣正確地講話,只能發出嘶嘶之聲。
此時公司因發現葛雷戈沒有來上班,派了經理來探訊,經理嚴厲地指責,葛雷戈費盡千辛萬苦,終於下床也用細長的腳將門打開,本欲向經理解釋無法上班的原因,沒想到經理嚇得拔腿就跑。
女傭安娜似乎也因為恐懼而請辭。全家頓失經濟來源而憂慮。父親此時很有自信的說,他可以再找一份工作,同時他在生意失敗的時刻,也想盡辦法積蓄了一點存款,故生活應該暫時無慮。
此時為了維持葛雷戈的生命,由妹妹負責餵食,但以前喜歡喝鮮奶的葛雷戈反而喜歡一些腐朽的魚頭,而家中的傢俱也慢慢被妹妹搬空。一開始她清理屋子,但最後被發現沒清理而變歇斯底里,最後只能請來一名清潔婦打掃,同時也把房間分租給三位紳士。
但三位紳士要妹妹演奏小提琴時,葛雷戈情不自禁出來聆聽,三名房客表示不續租,父親憤怒用蘋果丟向葛雷戈,使得葛雷戈因受傷而潰爛,因沒有就醫,於是葛雷戈越來越虛弱終於死亡,而屍體由清潔婦處理丟棄,全家反而鬆了一口氣。
◎ 劇情分析
「變形記」是卡夫卡最著名的中篇小說,另外一篇「地洞」似乎也與變形記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在文壇中討論較廣的還是「變形記」。
卡夫卡的小說很多被認為超現實,但卻又被歸納在存在主義,我想這些都是後人的詮釋,對卡夫卡而言,他就是他,任何的主義思考應該都無法給他完整的定位。但若認為他是廿世紀最偉大的小說家,這一點應該是很少人會反對的。
卡夫卡只活了四十一歲,他常認為自己的小說只是隨便寫寫,他臨死前將所有的作品交給他的至交馬克斯,希望全部焚毀,但馬克斯不但沒有燒毀,反而在隔年一九二五年陸續將其作品出版。馬克斯算起來是個背信之人,但我們似乎更應該感激他,否則我們至今都無緣一睹卡夫卡的作品。
「變形記」是相當詭異的,因為文章是「背俗」的,而這點我想從佛學的角度來詮釋。一個人活在世上都有十八界,也就是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稱為六識。而更有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意根稱為六根,尚有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稱為六塵。而六識、六根、六塵合併起來則稱為十八界,所謂「界」則為功能差別,也就是各有它的種子作用,人才因此得以神龍活現地存活在世上。
一隻貓、一隻狗以及任何有情,也都是像人一樣,俱足十八界而存在這個世間,甲蟲亦復如是。卡夫卡的作品其實對生命中的「分段生死」有著強烈的著墨,他似乎體現到,任何有情能夠分明地活在十八界功能之中,其背後似乎應該有一個「本際」存在。就像十八顆粽子,必須有一個「粽提」才能控制並一口氣提起十八顆粽子。
卡夫卡雖然沒有提到佛法中的阿賴耶識,但他知道眾人都活在十八界中,只是功德性不同。譬如葛雷戈變成甲蟲後,他吃東西的功德性改變了,雖然揚棄了過去喜歡的牛奶,而喜歡腐朽的魚頭,雖然口味改變,但十八界功德性是一樣的。
他的雙手雙腳變成六隻的腳,但開門的習氣始終不變,意識心也始終清楚。他惦記著若無法去上班,那家庭的經濟會陷入困境。這表示他已變成甲蟲,但他的思惟卻是與原本的葛雷戈無異,這會不會讓我們思索到一個佛陀所說的關鍵詞:「眾生平等」。
這也就是所謂的「我見」「身見」及「我執」,六道眾人不論出生在何道,絕對會非常寶貝自己這個「我」,雖然眾生的阿賴耶識是「無我性」,但因累世的業識與習氣,讓無我性的阿賴耶識出生了今生的色身,在色身運作期間,阿賴耶識是從不參予,只是配合十八界的運作。這是佛法與世俗的分野。
任何一位有情投胎到六道眾生,以甲蟲為例,牠雖屬於傍生道,但牠有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當然一定有牠自己的六根與六塵。因此牠會從甲蟲的角度去思考,也就是他有在十八界的自我認知中,擁有的令牠自己滿意的法塵天地。
卡夫卡小說的關鍵,在於葛雷戈突然的變化,而使得眾人與他自己措手不及,但是當他漸漸習慣變成甲蟲之際,從旁觀的角度,卻體現了人性中最極度的孤獨與悲愴。家人逐漸將他視為異類,那怕葛雷戈心中一直溫柔的對待他的親人,而父親以「非我族類」的觀念,毫不留情的用蘋果丟他。更早之前若不是母親與妹妹的阻止,葛雷戈早就死在父親的拳下了。
原本養家活口的經濟支柱,如今因外表的改變而變成眾人亟欲隔離的恐懼生物。從葛雷戈的自我意識來看,他對家人的愛是始終如一的,反而是家人的反應讓他有些傷心與落寞。從來不曾想過只是一種外表的改變,最後竟落得如此悲愴的結果。重要的是他喪失了人的優勢,無力改變不斷惡化的人際關係。
與他最接近的妹妹也逐漸的遠離,枉費他也曾想替父親去清償過去的債務,也曾想送妹妹進音樂學院,但為何看到甲蟲他們會如此震驚?在小說與影片中都不曾提及應該去找醫生來為葛雷戈醫治,這一點應該是卡夫卡留下的伏筆。
人都只希望家人能夠光宗耀祖,瞬間變成甲蟲的葛雷戈,其實已經在被家人看到時,就失去了家人的資格,尤其是公司的經理被嚇跑之後,父親雖然差點因暴怒而殺了他,但畢竟那只是開端,母親急急攔阻,但最終「非我族類」的觀念,使得全家取得共識,在知道葛雷戈死亡之後,反而鬆了一口氣。
人或甲蟲一樣都是存在的,但為何甲蟲便獲得排斥?如果是家人中有一人變成一隻貓或一隻狗?你的見解和看法會是如何?這是一個有延展性的議題,你會努力讓貓狗變成人?或是與之和平相處?或是直接驅趕?
人與人之間的互動雖是對立,但卻也是相互依賴的,但成為甲蟲卻反而成為負擔,這在困頓的家庭中更是無法令人容忍,也許卡夫卡利用一種奇幻的想法,而藉此來審視每個人的善與惡吧?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