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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2月9日 星期四

我的家庭樂章(Le Dernier Coapde)

 

導演:愛莉絲‧杜拉波特(Alix Delaporte)
主演:羅曼‧波勒(Romain Paul)
   可洛蒂德‧艾姆(Clotilde Hesme)
法國 / 2014年 / 90分 / 普遍級
禮讚:本片奪得第71屆威尼斯影展「最佳新演員獎」
   威尼斯影展金獅獎競賽片
講的是兩代親情間的拉扯,也將社會底層的現實困境描繪出來,最傷感的,並不是孩子可能即將失去母親的哀痛與抗拒,而是總要 ...

◎ 劇情簡介

  十四歲的維克多與母親娜迪亞,一起住在海邊的拖車內,但娜迪亞卻罹患癌症,不得不辭去在餐廳的工作。這一日娜迪亞載維克多去跳水,娜迪亞的假髮便浮在水面上,維克多見母親的光頭,內心有無比的哀痛。也在此刻娜迪亞接獲兩張交響樂團演奏的入場券,維克多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指揮家山繆‧羅文斯基。

  維克多到劇場去找山繆,山繆原先告知他並沒有小孩,正巧在冬天來臨前娜迪亞因經濟窘困,將一些待修的傢俱送給以前同事。維克多這回再去找山繆,山繆問他要多少錢,並開了一張一千歐元的支票給他。但娜迪亞卻不願接受這張支票,吩咐兒子把支票還給山繆。

  在不遠的拖車中,住著另一對從西班牙來的夫妻,育有女兒盧娜與兒子米格,這位母親要求維克多為米格教法語,盧娜早熟的身形深深吸引著維克多,為了向她借相機,維克多答應替盧娜做功課,而維克多拿相機其實只是想替山繆照幾張相片。

  另一方面學校要徵選足球員,教練歐馬一直認為維克多會入選,但他一則沒有信心;另外則是他用踢球的時間跑去見山繆並將支票還給他。山繆甚至答應為維克多寫了請假單。這回山繆才開車送維克多回家,發現曾跟他生過小孩的娜迪亞處境是如此淒涼,但山繆並沒有下車,只送給維克多兩張CD,也就是他要在音樂廳指揮的馬勒第六號交響曲。

  山繆要維克多聽兩張不同版本的馬勒交響曲,並體會其中的分別。因為馬勒作完這六號作品,遭逢三個鉅變,即是他被診斷出心臟病,二則是丟失工作,三則是女兒的過世,因此在作品中用大榔槌強調了三次。但山繆認為不需要如此的悲觀,有的指揮願意用兩次大榔槌即可。

  山繆甚至讓維克多站在他指揮的位置,真正去體驗音樂的龐大魔力。漸漸有了體驗的維克多,憑著心中音符的力量,在球場上表現極佳,最終入選球隊,他也告訴母親可以搬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但卻不能放棄治療。

  母親聽懂了兒子的想法,在音樂會的夜晚,母子二人到音樂廳,準備聆聽一場音樂饗宴。

◎ 劇情分析

  一部電影的敘述結構,在早期的呈現都是中規中矩的,但因電影的另一種特質就是剪接,在不斷地演練與體現之後,剪接呈現了「重組」的魅力,從而使得近代電影的故事敘述便有了一番新的面貌。

  發生在法國蒙貝里耶這個城市的一段沒有故事的故事,或許說導演也刻意去淡化過去傳統認知的角度,以自然流暢的剪接手法,呈現了讓觀眾不得不要認真去面對的問題。這當然必須要有極佳的演員搭配,否則導演縱有蹤天之志也是莫可奈何。

  本片演維克多的男演員是第一次演戲,卻一舉拿下七十一屆威尼斯影展最佳新演員,以及法國凱薩獎最具潛力男演員獎。

  十三、四歲的青少年是尷尬的年齡,導演卻安排了三場相當有趣的畫面。當維克多看見鄰居女兒盧娜火辣的身材,他的目光是充滿著躍動的,這也表現出生活在窮困潦倒中,但人性的慾望是無法掩藏的。其二是與母親去玩跳水遊戲,母親落水後假髮浮現水面,呈現了娜迪亞因癌症做化療掉光了頭髮。這是個極佳的手法,而上車之後兩人要換衣服,維克多先是看見母親脫下上衣,自然看見了她瘦弱的身軀,維克多複雜的情緒轉過頭來,這其實也是呼應了他漸漸體驗到男女互動的微妙關係。第三點是在海邊,他請盧娜將他頭髮全部剃光,一則想與母親相同的光頭而有了互諒的認同,但在剃完之後,兩人逐漸接近的臉龐,其實表示後面還有一些詮釋,只是導演將後續的畫面剪掉了,畢竟十四歲的年齡尚須有節制地約束。

  娜迪亞過去與指揮家山繆‧羅文斯基,是如何認識又如何分開?這在傳統的戲劇結構中,應該是敘述的主線,但在法國特有的剪接手法中,變成微不足道的現象。許多男女的結合與分開,觀眾都可以自由選擇一些理由搪塞,但也都能順理成章,這也是屬於「作家之死」的理論之一,因為作品完成後,觀眾或讀者都有自我詮釋的權利。

  也許山繆是較理虧的,他先不承認他曾有過兒子,但當維克多再來的時候,他竟主動開口問維克多是否要錢,然後爽快地開了支票。但這會是他真正的想法嗎?一千歐元怎麼可能了卻一段愛的恩怨?但如果山繆都已經完全不把娜迪亞放在心上,那他為何還要再寄兩張票給她呢?這兒有些盲點,因為山繆是開車載維克多回去,才知道她的住處,因此送票的時候,應該是娜迪亞尚在餐廳工作的時候,或者是直接寄到娜迪亞的母親處所,但這也屬於讓觀眾自行推理的現象之一,無論怎樣的猜測,其實也都是一種觀眾與作品之間的互動。

  以馬勒的第六號交響樂,作為整部影片的詮釋與連結,尤其以大榔槌的三次打擊,來呼應娜迪亞的困頓,這是高明的對比。三次擊槌代表了三次生命中的打擊,但演奏家卻可以自由的取捨與詮釋,因為這牽扯到每個人面對打擊時的心境,用勇敢的心態去迎戰,還是洩氣的全盤接受而悲愴至死?

  維克多對音樂一竅不通,但慢慢透過父親的熏染,他從音符中體驗到三大打擊的取捨,並將這樣的體現轉移到母親的身上。

  維克多一聽到要住到外婆家就很生氣,甚至將機車推向大海之中,這是因為他知道這表示母親已放棄治療,他最終給母親的結論是要住那兒都行,但不能放棄治療。母親在那當下是十分感動的,這個完全不是完整的家庭中,在那當下,由音樂的領納與共鳴,每個人都分享了樂章的幸福與愉悅。

  最後一個鏡頭也是相當有趣的,因為觀眾排隊準備入場,體弱的娜迪亞似乎有些不濟,於是維克多帶她從後門的樓梯入內。這並不是單單只有入場去聽演奏而已,從側門或後門都會經過表演者的休息室,這也似乎暗示了娜迪亞有心理準備要見山繆。如果推論成立,不要說兩人相認再度結合(這是東方思考),最起碼娜迪亞會有更多的勇氣活下去。

  化療是目前治癌的具體作法,但卻不一定是正確的作法,其實每個人體內都有癌細胞,但有人終其一生從不復發;但有人卻年紀輕輕就亡故了。佛法將之謂為業識因緣,但有時用體諒祥和的心去面對,反而能夠打敗癌細胞,這也有很多例子可循,提供給大家做參考。

  人生若無困頓,就猶如大海沒有礁石,就無法產生美麗的浪花。有時把這些困境,當作是自己成長過程的一種歷鍊,當一切都解決後,那些曾經圍困你而讓你陷入煩躁不安的窘境,頓時煙消霧散,原本鬱悶的心境,也會全部一掃而空,迎接你的一定是最美麗的旭陽。

  維克多在學校遇到的困境是足球,他沒有信心能被教練團入選為訓練的營隊,但導演巧妙地在他上場時,以馬勒第六號交響曲作配樂,維克多便猶如神助一般,在場上如入無人之境,最後終於如願地進入球隊。

  也許這一切都是意志力的問題,維克多如是,娜迪亞亦復如是。馬勒身為大音樂家,但他的命運也不盡然一帆風順,他的妻子也曾帶給他更大的困擾,但若是我們面臨這麼多的困擾,我們該作什麼不一樣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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