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迪恩.史達威爾(Dean Stockwell)
派特.歐布朗(Pat Obrien)
美國 / 1948年 / 81分鐘 / 普通級
影片講述的是:戰爭孤兒彼得,經過小鎮上警察的幫助和一個退休的演員住在一起…
◎ 劇情簡介
一名光頭的男孩被送到警局,但無論警方如何誘導,小孩就是不肯說出他的名字。警方不得已請來心理學家喬治.巴斯比醫生,喬治利用男孩肚子餓慢慢提供熱巧克力與食物,小孩終於說出他叫彼得,並說了很長很長有關他身世的故事。
彼得在年紀很小的時候曾與父母一起過生日,他記得蛋糕上的奶油,而後他就住在瑪莉姑姑家、吉姆叔叔家…,數不清的家庭中他也認識了許多表兄妹。彼得說世上絕對無人比他擁有更多的親戚。而這一次他連同一封信又被送到一名叫佛萊的老人身邊,佛萊是一名端菜歌唱家,他要彼得叫他爺爺。
爺爺告訴彼得說,這個家沒有什麼東西不能碰,彼得差點撞翻一花瓶,靈機一動乾脆用手砸爛它,爺爺聞聲走出見到破花瓶不但沒有責備,還親自打掃碎片,彼得這才真正感受到一股溫暖,遂主動表示他願住在這個家中。
爺爺房間牆壁上貼著一張女空中飛人的海報,爺爺傷感地表示那是他的妻子艾琳,只是不小心從空中掉下來不幸身亡。當晚爺爺為了使彼得安心睡,遂教導他燈暗與燈亮時是沒有變化的。彼得試了幾次才決定上床睡覺,但他依然把球棒放在身旁,以為壯膽。
彼得被帶到學校上課,女老師布蘭長得優雅美麗,這使彼得有了深刻的印象,而彼得在被動中參予了足球遊戲,於是彼得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快樂,但有一天看到學校牆上貼著許多相片,同學說其中一張戰爭孤兒的相片很像彼得,彼得駁斥兩人便發生拉扯。老師與爺爺都趕來,這才告訴彼得他的父母在倫敦戰火中死亡。
彼得在一次洗頭後竟發現自己的頭髮變成綠色,爺爺問他是否有不舒服的症狀?彼得卻從此不去學校,因為同學都以一種嘲弄的目光來看待他,甚至群集抓住彼得欲剪他的頭髮,過程中他擺脫眾人但替同學撿眼鏡,沒想到同學反而高喊彼得的所在,於是不得已他理光頭髮希望下次長出正常的頭髮,但當夜彼得便離家出走了。爺爺和老師趕到後為他朗讀父親遺留的信,信中提到面對死亡的勇氣與意義,彼得感動遂與爺爺回去。
◎ 劇情分析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影響,使得許多反戰思想甚至和平共存的理念開始大行其道。「慘綠少年」或許是因為當年的社會氛圍尚無法容忍這種自由主義的思潮過度氾濫,在整體的表現上無法大張旗鼓,只能以較含蓄隱喻的手法來呈現,但以綠色頭髮為素材倒也是一種極佳的創意。
相較於今日的年輕人,明明是黑髮,但卻肆無忌憚地將之染為大紅大綠,這種反結構的思考是一種顛覆與刻意的對立,似乎只有在極力解構之後才能傾洩心中所有的阻礙。彼得若生於現代,他真的會像現在的年輕人樂於接受頭髮在一夜之間變成綠色否?
在京戲中伍子胥因心急焦慮,一夜之間白了頭髮,但也由此讓他混出城門之外逃之夭夭,以遂他日後為父兄報仇的目的,這也是一齣有名的曲目,而這種強烈並在瞬間完成的變化是相當戲劇化的。
「慘綠少年」在一夜綠髮的緣由上並未留下太多的註解。綠色被詮釋為希望的標記,猶如現今的「綠色和平組織」但彼得的身份背景只是一種現象,我們必須從這個現象的背後重新思索其意旨,才能真確地了知這部電影的意義。
那封信是彼得的父母留下來的,我們不知他們夫妻的身份,只知在紛亂的二戰中,這對夫妻有其特殊的使命,或者是必須直接去面對的宿命無奈;或者是困於世局;或者是責任使然,讓他們必須去面對人生最嚴肅的課題—死亡。
這應該是一段情何以堪的窘境,明知道必須與親生的兒子生死訣別,在寫下那封信的時刻,想必然是痛入心扉的哀慟。但大環境使然,這又是非人力可以左右的,於是一種生命受制的窘境於焉而生。
爺爺的妻子艾琳也曾帶給他類似的不安與試煉。而爺爺如何走出心靈困頓無從知曉,但想當然也必須承載一段痛苦的時日。日後爺爺選擇了一種奇特的行業:端菜吟唱人。事實上這應該只是一種表徵,亦即是在走出心靈的困頓之後,面對生活中的一切,便都有了全然不同的看待,而有了重大的改變,必是在生與死的關卡上有了重大的啟發與認知,這是爺爺這名角色在片中最重大的意義。由此也引發了這個「死亡」的意義探索,雖然不必言辭指明,在隱微曲折中提現了一種對比或類比的呼應,雖然將主題放置高點,但卻也踏實地呈現了另一種渲染。
戰爭孤兒確實是二戰之後一個社會上的問題。法國片「放牛班的春天」就是相同的素材與寫照。「死亡」在瞬間會分裂了陰與陽,不管是亡者或未亡人都是不堪的情境對待,彼得的父親能留給兒子的也僅剩一封信,而且必須要等待兒子十六歲稍為能承載死亡帶來的苦痛;或者是這個年齡才能認知死亡的真諦才能讓他閱讀。而在之前,彼得必須過著不斷更迭交換的寄養家庭。
彼得睡覺前必須放置一支球棒,這顯然是他心靈有極度的不安;或者說在過去的日子中必然承受許多羞辱與欺凌,於是在入睡之前必須以球棒防身,這應該是所有寄養家庭所忽略的事。畢竟能夠提供暫時安置之所已屬難得,若再注意到孩子心靈的磨損,那得花費更多的心神。
彼得在寄養家庭中必然也會遇上一些規則約制,這也是為何剛到爺爺家中時他會以故意打破花瓶為測試,在獲知爺爺並無責備之意,這才真確表明他願意在這個家中住下來,這個事件的對比當然是彼得在過去承受太多的責難與約制。這些束縛自然會為彼得帶來心靈中的抗拒。
突然變成綠色的頭髮雖然可解釋為春天的降臨,而春天又代表著希望,但這種突兀自然也會為其他人帶來疑惑與驚訝。同學的看待目光使得彼得自覺受到了傷害,甚至有人強制要剪下他的頭髮,這或許也正是一種獨到的見解不見得能讓世俗的人所接納。
彼得的綠髮突變象徵了一種和平的祈求,父母在戰爭中付出了代價,而這份的哀鳴必須在後代中獲得共鳴與認知,否則人類豈不是一種不知教訓的敗類?
問題是人類是很容易被同一顆石頭絆倒兩次的動物,彼得父親那封信會不會白寫?這是一種未知,畢竟很多情形並非只是單方面的考量,當無法取得共融與交集之刻,人類的劣根性又會再度興起,這種複雜的人性倒是始終如一;也是人類一種既定的哀情。
彼得的綠色頭髮被剃除了,那麼再重新長出的頭髮會恢復原來的髮色否?或者依然是那頭令人側目的綠髮?在影片中並沒有直接提供答案,正因為這是一種開放性的答案,因此就讓這部極為簡單的影片有了更寬闊的思惟空間。也許這個答案也不是導演真正要給的答案。
彼得在經歷過這一場變革之後,他將會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他的人生?從他上階梯時與爺爺合唱歌曲便能獲知些許答案。
彼得答案要永遠保存他撕毀的那封信,這表示父親的理念與想法被全面接納與認知,表相的頭髮究竟會是什麼顏色其實就無關緊要了。
「慘綠少年」創作年代久遠,但卻蘊含一股樸質厚度,觀賞之後也算得上獲得一份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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