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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0月7日 星期四

狂情錯愛(Faithless)

導演:麗芙.塢嫚(Liv Ullmann)
編劇:英格瑪.柏格曼(Ingmar Bergman)
演員:妮娜.安德瑞(Lena Endre)
瑞典 / 2000年 / 150分鐘 / 普遍級
禮讚:西班牙雅哥影展最佳導演、最佳女主角

不倫戀的故事,映照麗芙烏曼和柏格曼兩人之間的情感往事…

◎ 劇情簡介     

  一名獨居在海邊的老人常常幻想著與一名女演員瑪麗安對話,透過語言的辨證與敘述,老人似乎有了靈感,但也逐漸掉入過去的追憶。

  瑪麗安是一名劇場演員,她的丈夫馬可斯是知名的音樂指揮家,兩人育有一名九歲的女兒伊莉兒,原本和樂溫馨而充滿了愛的家庭因為他們共同的朋友劇場導演大衛常常造訪而增添更多的愉悅。

  但在馬可斯出外指揮表演時,大衛與瑪麗安在感情上有了微妙的變化,並在一次同時到巴黎的二十一天中同居在一間鄉村旅館中。回來之後瑪麗安似乎想要結束這段不正常的關係,在巴黎時就曾有這樣想法,但在哥本哈根的機場忍不住又與大衛纏綿難分,這自然增添了回來之後想分手的難度。瑪麗安與大衛一直浸淫在激情中,沒想到兩人在大衛的屋內被馬可斯逮個正著。

  馬可斯提出離婚的要求,並且堅持要擁有女兒的監護權。雙方各聘律師進行法律訴訟。馬可斯曾邀瑪麗安出去,提出若兩人發生肉體關係,他願放棄女兒監護權。大衛察覺有些問題,遂追問瑪麗安,瑪麗安一五一十對大衛說,善妒的大衛生氣地指責,因為當時瑪麗安已經懷了孕,大衛認為這將使肚中孩子蒙羞。

  瑪麗安痛苦極了,瞞著大衛偷偷把肚裡的孩子拿掉;大衛知道後沒有責備她,兩人反而像在患難中的朋友般緊緊地相擁在一起。

  官司終於有了定案,女兒歸瑪麗安;馬可斯雖然有探望女兒的自由,卻始終不曾聯絡。瑪麗安打電話給馬可斯,馬可斯這才邀女兒到他住處吃飯,但同時也向女兒提出一件可怕的計劃。馬可斯要自殺,希望女兒也陪他去;伊莉兒答應了,但到約定的日子卻反悔了。馬可斯在萬念俱灰之下仰藥輕生。而馬可斯的女性密友瑪格麗塔送他到醫院急救但回天乏術。而瑪麗安與瑪格麗塔見面後才知馬可斯早在多年前就與瑪格麗塔有了婚外情。

  大衛到外地拍戲,回來時也與片中的女主角有了糾纏,失望的瑪麗安將大衛趕出家門,但不久瑪麗安也溺斃在水中,一切的情愛恩怨就這樣消逝了嗎?

◎ 賞析

  由瑞典國寶級大導演英格瑪.柏格曼親自編劇;而由柏格曼的演員前妻麗芙.塢嫚所執導的「狂情錯愛」是一部直探人性深處並徹底翻掘慾望糾葛的佳片。

  故事的啟端是一名老人在寫東西,並和一名女演員對話,觀眾很快會發覺女演員與老人是處在不同時空的人物,由女演員瑪麗安的獨白並適時地融入過去回憶的場景中,讓觀眾見識到舞台劇的魅力。

  人的情慾始終是躁動不安的。表象上一切似乎平順無浪,但那是因為道德與社會規範使得人必須理智壓抑那份妄念。當機緣成熟之際,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自然,於是原本壓抑的因子就會在瞬間傾巢而出。而當慾望如氾濫的洪水之際,一切體制的人為規範都會被滔滔大浪捲走。

  瑪麗安的家庭相當圓滿,有個女兒伊莉兒;而她與丈夫馬可斯不但恩愛,而且床第之事又極度和諧。這樣完滿的條件為何依然讓瑪麗安出軌?

  欲探究「狂情錯愛」這部影片似乎應該從這個令人困惑的角度來觀察,而這一點也正是編導極力欲詮釋的複雜人性。當情慾駕馭了一切之後,這個由男女親密關係構成的世界就會變成兩人心目中的唯一。於是所有的考量與思維都再也脫不出這個窠臼。由於這種自私的世界幾乎容不下其他的想法,陷在其中當然會更加鞏固他們辛苦建立的新城堡。

  問題是這個新城堡的元素其實也是取擷於過去的舊城堡,如果看不清這個盲點,勢必會引燃第二次的重建計畫。大衛與瑪麗安在巴黎獨處偷情的二十一天中,應該是一種情慾的引燃。瑪麗安之前甚至認為她與大衛上床是不可能的事,但她卻因早就在自己內心深處刻劃下大衛的情感烙印,以致當訊息出現時,她甚至表現得比大衛更積極,率先在巴黎安排了住處。

  討論瑪麗安的議題應該以她的主觀意識來探討。她是一名演員,時常在舞台上扮演著劇中人物,是否這也是一種可能的思緒延展?徹底而真實地在現實生活中扮演一次在戲中只能點到為止的劇碼?

  人性其實是相當複雜的,若能直接詢問瑪麗安她究竟真的要什麼?相信她也無法真確回答。情慾是一種建構在「過去」、「現在」與「未來」的妄念。也許我們會緬懷過往一些令人悸動的交錯,從而寄託於未來的想像;為了聯結這前後的虛無,於是人就必須依靠當下接觸的體溫才能證明自己並未曾在過去與未來中迷失。殊不知以為當下的愛撫與擁抱便是掌握一切,其實反而在縱情之刻卻是最徹底的迷失。

  馬可斯是一位國際級的音樂指揮,但他的心性卻也不時釋放出屬於野獸的狂暴撕裂。在床上對瑪麗安的狂暴佔有;又在爭奪女兒監護權時,訛騙她上床並以放棄監護權為餌,在在說明了人類自以為美好的音樂其實也始終無法對人性改變或薰陶。而大衛卻也以另一種方式讓瑪麗安陷入另一種困頓中。

  大衛是一位不負責任的人,他拋棄了過去的家庭,性情憂鬱古怪而善妒,並且一直遊戲於女人堆之中。這兩名瑪麗安的男人似乎共同透露了令人不安的缺失,我們不免會問。男人是否都如馬可斯與大衛一般?答案似乎永遠沒有一個準則,因為這兩個男人與瑪麗安一樣,他們都不清楚自己真的要什麼?正確地說,不應該以男女來區分,而是必須界定在「人」的角度來探索。

  慾望在某些角度而言應該是一項動力,擁有它,享有它,會是一種共融的動力,生命也會從這項動力中展現不平凡的際遇,甚至是可歌可泣的過程。問題在於當人陷於完全佔有的自私本性時,將會使得原本美好的動力開始變質,甚至會慢慢在獨佔的領域中,因為去抗衡新產生的糾結而走向另一種毀滅之道。

  在海邊寫作的老人藉著不時出現在他面前的瑪麗安,讓他的回憶一段段地浮現在眼前,卻無法挽回最後瑪麗安的生命。說老人在寫回憶錄或者是這部電影的劇本均可,卻不能否認是老人的懺悔。

  我們有許多的理由肯定老人是大衛,更可能是柏格曼自己的寫照?不管如何,人的一生中似乎永遠無法脫離這般在情慾操弄下的彼此傷害。而這些傷害在某一種意義來說就是一種試煉。

  馬可斯最後選擇自殺當作生命的終結;而令瑪麗安意外的是此刻她才發現馬可斯早有一名情婦瑪格麗塔。這一點可以將馬可斯與大衛,甚至瑪麗安與瑪格麗塔作一比較。馬可斯早知道妻子與大衛有染,但他始終將這件事定位在一種無可避免的激情,他希望也相信兩人的出軌很快會因激情退失而結束。但顯然馬可斯的估算是錯誤的,瑪麗安與大衛不但沒有激情退失,反而是變本加厲,而這一點馬可斯游離在兩個女人之間的態度與觀念是不一樣的,如果由瑪麗安與瑪格麗塔二者作比較,自然就相當清楚了。

  本片運用了大量的對白,透過劇情的鋪陳夾雜過去與現在的追憶,於是一部介於虛與實且錯綜複雜的情慾電影於焉誕生。

  柏格曼解構了劇中人物的性靈;也建構了自己在老年的重新回憶與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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