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馬克.梅爾(Marc Meyer)
演員:山謬.芬奇(Samuel Finzi)
妮娜.況耶格(Nina Kronjager)
德國 / 2006年 / 100分鐘 / 保護級
禮讚:2008 維爾雷吉歐歐洲影展 觀眾票選最佳影片
2008 葡萄牙國際電影節 最佳競賽影片
2008 韓國首爾國際青年影展
2008保加利亞蘇菲亞國際影展
2007德國柯特布司國際影展
奧利佛從小是個孤兒,從不曾享受過家庭的溫馨與歡樂,為了完成這種願望,有一天他突發奇想…
◎ 劇情簡介
奧利佛從小是個孤兒,從不曾享受過家庭的溫馨與歡樂,為了完成這種願望,有一天他突發奇想,在各個場合中綁架了他自認是心目中最理想的家人,將這些不同身份與年齡的人關在一幢廢棄的高樓上。
奧利佛在身上別上了「爸爸」的名牌,他不僅親自下廚供應眾人飲食,但卻也要每個人嚴格遵守「家規」。譬如說有人不想吃飯,奧利佛就相當生氣,但他也遇上了一場從未有過的難題。譬如說嬰兒不斷的啼哭,奧利佛就束手無策;所幸三十四歲的「媽媽」蘇菲亞幫忙而為嬰兒換尿布;另外十八歲的馬雅剛好遇上生理期,為了買衛生棉也使得奧利佛焦頭爛額。
七十二歲的「爺爺」侯斯特對「孫子」艾力諾這個小男孩似乎有種特殊的感情,有一次艾力諾自己上了屋頂,享受著自由但冷冽的空氣;但蘇菲亞自認老公發現她失蹤後會報警來救她,只是她心知肚明,自己的老公正為一名情婦派翠西亞迷得暈頭轉向,甚至聽說情婦也懷孕的消息。「祖母」艾德曼顯得冷靜而自私,她向奧利佛提出她是有工作的人,若要將她困在這兒,也應該算鐘點費,但事實上她早已失掉在養老院的工作,過去她以教自私的角度來與別人相處,但此刻她卻不得不要以新的角度來面對周遭的一切。
有一天奧利佛要大家一起在屋內油漆,但有人偷偷把求救信綁在狗的身上,並用繩子將狗從高樓上放下,以便有人發現後能夠上樓搭救他們,但顯然這樣的打算依然是徒勞無功,倒是「家庭」內發生了一件令人震撼的消息,馬雅自己爆料謂她與「爸爸」奧利佛上床,於是眾人開始質疑奧利佛所謂的「家庭」真正的本質。奧利佛尷尬不已。但為了維持家的本質,奧利佛慎重其事地穿戴整齊,邀蘇菲亞一起燭光晚宴,而在這種氛圍中,蘇菲亞終於也坦承她其實在五年前就發現子宮出了問題,而這也大大影響了她現實生活。
在聖誕節中,這個「家」似乎起了很大的變化,眾人紛紛提出自省與感嘆,而蘇菲亞在逃出時卻抱走了那名嬰兒,這或許是他生命中最欠缺的吧?
◎ 劇情分析
家庭的組成是當今社會上一個重要基石,透過每個家庭的連結,構成了社會甚至整個國家。但這只是一個結構性的問題,因為在這個表相之下尚有許多心靈層次的互動,這部份看似虛無飄渺,但實質上卻是整體社會族群中最重要的心理元素。
渴望一個家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人需要家人、朋友甚至不認識的人的關懷。縱然自己相當獨立也可打理一切,但這份渴求卻始終不曾間斷,於是很多人將這種情緒轉移到人文之間的對待,透過這些心靈互動,於是原本心靈的不安便有了共同的交集,雖然這種形式脫離了家的本意,但卻提供了另一種「大家庭」的意識形態。
這些正面的看法自始至終都以相同的價值觀提供每個人的思索,但我們卻很少從另一個角度來思索解析這種價值觀的另一個面向,組成一個家庭如果是一種人必然的渴望,那組成之後這個家的運作過程會有什麼新的撞擊與變化呢?
「家有家規」表相上來說,奧利佛因渴望組成一個家,於是他綁架了他認為合適的家人成員。這些人加上奧利佛正好組成了一個老中青幼四代同堂的結構,從而在各人的立足點中建構了家的本質;但卻也同時解構了家的不確定與荒謬性。
這應該是一個值得更深入探索的議題,傳統的價值觀都會將家庭的詮釋導入正面的見解,鮮少有人從相反的角度來討論。一個家庭的組合原本充滿了期待性,一開始大家在祝福的目光中走向自己的理想天地,但家庭成員的互動會因時間的關係,甚至彼此情緒的磨擦而產生變數,在同一屋簷下,一個家庭真正面臨崩解的危機並非都來自外在的威脅,在「自家人」極力追索幸福的同時,其實也出現了吊詭的矛盾。
家庭成員必須以真誠的態度來對待其他人,但多樣化的社會中,我們都得在家庭之外去面對複雜的社會層面,於是一些嚴肅的課題便在不知不覺中衍伸而出了。也因為這樣,原本的真誠在無法應對之後,便夾雜著更多的謊言。也許某些善意的謊言是被容許的,但在日積月累中,謊言便會變得理直氣壯。
奧利佛以綁架的方式組成了一個他心目中最完整的家庭,但這種缺乏實質情感元素的組合,其實是註定會失敗的。奧利佛制定了許多家庭規章,若有「家人」不遵從,便以處罰的方式來維持家的運作。這多少透露了奧利佛的人格缺陷,似乎也道出了他這個孤兒從小是在如何艱困的環境中成長的。但家庭的和諧卻不見得必須以嚴苛的態度來維持,也許奧利佛害怕失去,所以制定嚴法來維持,然而這個被虛構的組員位階,原本就缺乏向心力的凝聚,因此從一開始便註定是失敗的。
奧利佛某種角度卻也是正確的,他認為每位家庭的成員,都必須各司其職各盡其責,但他忽略了每個人都有原本自我的立場,基於自我的私念,這樣的要求遭到大部份的人抵制。奧利佛也企圖以「美食」來收攬人心,也許他期望從美食中讓「家人」尋得幸福的感動,但令他氣憤的是,竟然有人連飲食也拒絕。
如果這個拼湊而成的家是如此不確定,那眾人在回到原來的家後,會不會就擁有幸福?其實這才是本片極力要探索的焦聚。以蘇菲亞這位三十四歲的「妻子」而言,她在被綁架之後,日夜懸念的是她的丈夫會來拯救她,但顯然她的丈夫不但有了外遇,甚至連情人都有了身孕。這應該是一項強烈的對比,也明顯地將「家」的兩個極端做了鮮明的呈現。
如果家庭在各種面向都會有檢視與爭執,那為何家庭依然還是這個社會的主要結構呢?因為在許多缺失中,家庭的組合是缺點最少的生活形式。於是由此又必須延展出另一項的議題。
正因為每個人都必須在家庭中接受測試,由此豐沛我們的認知與體會,在遇上爭執的同時,當然得發揮相互關懷的愛心,並從中尋求真正的解決之道。古今中外對家庭的詮釋永遠是從這個角度出發的。
奧利佛何嘗不想如此,但十八歲的馬雅卻讓他的理念瞬間解體。如果成員的位階是由奧利佛決定,但這個藍圖卻也由他率先打破。維持「家」的精神固然在倫理與道德,但某種時刻卻也使得倫理在傾刻間瓦解,於是這個看似由膠水黏起的家族關係,很快就崩解離析了。
不管奧利佛的出發點是如何,若非是一種自然的組合都將會遭到失敗的命運。在一個機會中,每個成員開始潛逃,奧利佛其實早已無心維持,在他與馬雅發生過關係後,早已注定分離的緣由。若說他無心再維持「家」的完整,倒不如說是他在與馬雅一夜情後,從另一個窗口獲得新的訊息,縱然心靈孤寂,卻也無法在自說自話中尋得慰藉,畢竟那一切都是假的,而馬雅的天真與浪漫卻讓他再起生命的新面向。
猶如一齣精采的舞台劇,將人物通通集中在一間廢棄的公寓中,透過虛與實的辯證,重新去檢視家的真諦。「家」片的戲劇結構使得本片強而有力地析解了家的嚴肅本質,並開啟觀眾一些新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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