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雷尼.吉納德(Remy Girard)
史蒂芬.洛素(Stephane Rousseau)
加拿大 / 2004年 / 95分鐘/保護級
禮讚:2004年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
風流成性的父親癌症住院,如何面對即將逝去的過往 …
◎ 劇情簡介
罹患癌症並在擁擠的醫院中忍受痛苦折磨的雷米,始終不減他風流成性的個性,不僅常與過去的密友談些性事;也不忘向護士打情罵俏。
雷米的妻子瑪蓮雖然有些難堪,卻也不忍丈夫在生命的盡頭承受難堪與苦楚。她打電話給遠在倫敦證券公司工作的兒子塞巴。塞巴不得已只好暫時停下忙碌但賺錢的工作,偕同在藝術拍賣公司上班的未婚妻凱兒一起回加拿大。
塞巴與父親表面上不合,但當母親告訴他父親的日子所剩無多時,塞巴遂決定要讓父親生命的盡期能夠維持人的尊嚴。首先他以錢疏通了醫院工會的管理員,把關閉不用的空房挪出,好讓父親的病房空間更寬闊,再用醫護專車送父親到美國作電腦斷層檢查。
塞巴以衛星傳送在電腦中接收了妹妹小薇的畫面給父親看;小薇熱愛帆船,一年四季都在海上。父親看完後就睡著了,電腦因而不翼而飛。塞巴很著急,因為裡面有太多重要資料,遂向工會的管理員提出代尋的要求,果然沒多久電腦就被送回來了。
雷米的好友夢安的女兒娜達莉常吸食毒品,這使得塞巴在向警方求助受阻後,有了另一個出口。塞巴希望娜達莉能夠代買海洛因以供雷米減輕疼痛,同時也順便雇用娜達莉照顧雷米。提供毒品的藥頭警告娜達莉不可靠,並提出直接交易的建議,但塞巴拒絕了。
果然有一天塞巴被通知雷米陷入痛苦中,因娜達莉並未按時供藥。塞巴急急趕過去,發現娜達莉因注射毒品過量而昏迷,塞巴救醒了她,同時也及時解除了父親的苦痛。或許有了這一次的交集,娜達莉開始深深自省,她自己找上勒戒的單位,開始戒毒。
最終雷米還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於是所有親人與好友都來道別。然後由娜達莉為他注射大量的海洛因。雷米眼前浮現過去經歷過的映象,在毫無痛苦中逝去了。
塞巴將母親暫時不住的房子借給娜達莉住,而娜達莉卻將他擁吻入懷,回去英國時,塞巴知道自己陷入了一種抉擇,雖然凱兒在身邊輕聲呢喃我愛你…。
◎ 賞析
討論死亡的電影敘述很多,題材亦不盡相同,卻鮮少有像本片如此坦誠與率性地將人性的卑劣與真意夾雜在喜怒哀樂中同時呈現。
好像觀眾就身在其境;也似雷米就是你自己的化身。於是在觀賞本片的同時,觀眾也經歷了一次人生的檢視與道別。
雷米正歷經癌症病魔的折磨,當然自知死期將至。表相看雷米似乎遊戲人間,熱愛女人,沉迷作愛。或許是因為如此,雷米面臨死亡而必須割捨他的最愛,將會是何等苦痛之事。或者我們可以用另一個思索的面向來看待雷米的態度。
藉著對異性不斷地追索與擁有,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其實這反而是加深自己的苦痛。看不清無常的真相,強制依附在女色的渲染,也許這也是一種呈現,卻非究竟之計。導演在這兒的觀念當然不是由宗教的見解來說詞,而是對人一生當中的現象來呈現。
站在「生命美好」的這個層面上看待,雷米的作為自然就有了解釋。雷米的妻子可以容忍他不斷地外遇;甚至過去的老相好都隨侍在側,這應該算是雷米的「福氣」嗎?但這現象是未來一個重要的提示。有學著專家預言,在本世紀中,一夫一妻的結構不會改變,但夫妻卻各自擁有更多的「自主權」。導演似乎是根據這樣的訊息與趨勢建構了這篇故事的主軸,也提供了觀眾更多思考的空間。
這個想法在片尾還是有呼應的情節。塞巴是一名成功的證券商,擁有一名天生麗質又從事藝術工作的未婚妻,以資本主義的態度無往不利,就連在大學任教的雷米都不得不讚嘆他。但問題是人人稱羨的塞巴真的一切俱足了嗎?當娜達莉擁他入懷四唇相貼之際,塞巴立刻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中。
塞巴的現象不能完全解釋雷米的四處拈花惹草,卻傳達了人性的共通性。雷米活躍的那個年代是「雅痞」興起的年代,延續了「嬉痞」的狂放也夾雜較多的不滿與自省,當然也就由此有了更多的憤世嫉俗。雷米與其他夥伴的彼此放縱或許只是一種尋求發洩的行為,無關愛,只在意床第的愉悅。
為了在這個互動中能有更超脫的表現,雷米這羣雅痞涉獵了各種主義與思想,問題是身為大學教授的他,只能將這些主義思想當作偽裝的外衣,因為所有的行為與現象都只有一個目的:性。
雷米可以說是依靠作愛來確立自己的圖騰;缺乏了作愛,生命便無存在的價值。雖然雷米可以說自己已打過美好的一仗,但這一仗的意義何在?一仗的前後應該要如何去看待與比較呢?
當塞巴將房子暫時借給娜達莉居住時,娜達莉驚訝地望著書架上的各種思想家的書籍,應該是相當諷刺的畫面。高談闊論之餘始終僅剩「性」的對待。在書架下的塞巴與娜達莉不正是如此?
凱兒就像一般的女人一樣,敏銳地嗅到塞巴疏離的神情。她的神色逐漸不安起來,唯一能做的,只是依偎在塞巴的身邊輕輕說著:「我愛你」。但這份心意能化解這份人性本質的挑戰嗎?
塞巴愛上娜達莉不是沒有訊息的。他拒絕藥頭提出直接交易的建議,其實摻雜了更多對娜達莉的關懷;當娜達莉未出現時,他立刻知道出事的原因,並由此而救了娜達莉一命。當塞巴接手機時,娜達莉將手機搶過來並丟入火堆中,塞巴不但未責備娜達莉,反而與她有了心靈的交集。
塞巴的精神其實也延續了雅痞的態度,但不同的是他也反轉開始回歸追尋解放的另一種年代。如果凱兒從事藝術拍賣的角度解釋為雅痞的象徵;那娜達莉從吸毒的困境走出,絕對是心靈真正超脫的呈現。
事實上,以海洛因解決臨終重病的苦痛是一個可以討論的議題。人因為無法避免死亡,所以最後只能勉強以「尊嚴」來自慰。
最後的訣別在某些角度而言是另一種諷刺。每個人陸續向雷米道別後,紛紛躲在玻璃的另一端,反而留下有吸毒前科的娜達莉當「殺人兇手」。
娜達莉的態度是從容不迫的。她知道這幾針注射之後,一個生命就會在她面前消失,為何她會被眾人委以重任?其他人為何沒有「志願者」?相較之下,歷經毒品試煉的娜達莉反而是最勇敢的人。她勇敢地戒毒,也勇敢地了結雷米的痛苦。
不像「點燃生命之海」這部影片在安樂死這個議題上有著法律與良知的鬥爭與掙扎,「老爸的單程車票」以不同的生命態度去面對死亡,甚至安樂死這個嚴肅的議題也被轉化為一場動人的訣別。這兩者之間其實都還潛伏著許多的問題。但不管如何,既已呈現,將都會是一種訊息;在不久的將來勢必會引發更多的討論,甚至其最終的答案也會影響人類日後的生活。
本片獲得2004年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也代表了西方國家對這個議題的接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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