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艾西里歐‧蘇比耶拉(Elisco Subiela)
演員:茱莉葉塔‧歐提佳(Julieta Ortega)
安東尼奧‧畢雷班特(Antonio Birabent)
阿根廷 / 1997年 / 106分鐘
禮讚:西班牙加泰隆尼亞國際影展最佳影片
內向、害羞而孤獨的女孩與觀測研究員間展開一段奇妙的情愫 ….
◎ 劇情簡介
羅莎麗平時在超級市場擔任收銀員,也利用閒暇時當義工為盲人唸書。羅莎麗生性善良樂觀,雖然父親在她八歲時就拋棄她的母親另組家庭;母親也對愛情失去信念但而獨自沉醉在酒色之中,但這一切都沒有影響到羅莎麗樂於助人的天性。
或許是從書本上閱讀到許多動人的詩與文字敘述,羅莎麗常而夢見長著翅膀的仙女在她危急之際來拯救她,也使得她慢慢相信自己是一位仙女,留在世間就是為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羅莎麗為盲女蘇珊娜朗讀書信文件,並助她考取了律師執照。蘇珊娜常去舞廳跳探戈,在眾多男舞伴中有位署名「P.P」 的男士不時寫情書給她,在羅莎麗的幫助下,蘇珊娜終於找到那名對她心儀不已的工程師皮諾帕雷。
羅莎麗也為一名盲人法蘭先生唸貝沙歐的詩,這使得法蘭先生更能體會到內心世界的無限,從而更了解生命的喜悅與意義。而羅莎麗並不知道她每天搭公車的巴士站,有一名叫聖地牙哥的天文觀測家裝置了與電腦連結的錄影機,聖地牙哥從畫面中知道羅莎麗每日大約早上八點到八點半會搭車,也發現她是一位奇特的女人,尤其羅莎麗有次竟像顯神蹟般地讓一名手抱嬰兒的窮困女人撿到一個皮夾。聖地牙哥沒有什麼朋友,他的工作是尋找外太空的生物,身邊只有一隻母狗「羅拉」相伴。慢慢地聖地牙哥發現自己似乎愛上了影像中的女孩。
由於羅莎麗常有怪異舉止,這使得一些客人相當困擾,公司終於將她解僱了。羅莎麗之前曾與母親見過面,這回更趁沒工作的時間去找失散的父親。父親裴牧年歲已大,但卻又跟另一名女人同居並生了小羅伯。裴牧常恐懼年華老去,所以只能儘量逃避,但這回在他尚未拋棄女人之前,女人早一步帶著小羅伯與家當離去了。裴牧傷心地投奔羅莎麗,並在她的勸慰下,心靈有了些許的安適。羅莎麗在夢中夢到幾個數字,她知道這是彩券號碼,於是將彩券交給法蘭先生轉送牧師以為救助街頭兒童的專款。而就在羅莎麗夢見仙女抱一名嬰兒給她時,聖地牙哥決定鼓起勇氣到巴士站去找羅莎麗。
◎ 劇情分析
世上到底有沒有仙女?「魔」片給了觀眾一個有趣的答案,同時也在人的意識思維中逐漸架構並呈現了人間的寂寞、善良、惶然與不安。
羅莎麗是一名白種人與印地安人的混血兒,在阿根廷這樣的國度中有其特殊的悲情。比起純種的白種人而言,羅莎麗就一直將自己的外型放置在刻意的模糊中,這也使得她不敢或不肯與社會作全然的融入。所幸羅莎麗除了在超市當收銀員外也當義工為盲人唸詩讀詞,正因為她的思緒被這些文學作品的寬闊氣度所吸引,從而在潛意識中建構了一種期待與願望。
仙女是極善極美的表徵,這自然是與羅莎麗的自卑有著極端的對比。在逐漸幻化的思維情境中,羅莎麗最後將自己界定在無法回去天庭的仙女,而她的任務則是幫助一些急待拯救的人。其實羅莎麗八歲時父親就拋棄了她的母親;而母親又只顧自己沉醉在酒色之中,羅莎麗幾乎是獨自一人照顧自己。她最常煮的是「水煮蛋」,一種簡單卻又踏實的食物,不僅道出她的外在孤單;更顯示了她內在的孤寂。
在巴士站偷裝攝影機的青年聖地牙哥雖然是一名天文台負責搜尋外太空生物的觀測員,但正因為他這種特異的職業透露了與羅莎麗相同的苦悶。尋找外太空生物的目地當然是想釋放地球的友誼與善意,但諷刺的是近在咫尺的城市聖地牙哥就已是如此寂寞,不免令人困惑何苦如此大費周章向不可預知的宇宙搜尋?
影片中幾乎所有的角色都被編導以「寂寞」來加以涵蓋與詮釋。但在這些追索的過程中卻又技巧地放置了大量的可能與希望。羅莎麗藉著為盲人朗讀詩詞小說,從而為自己的心靈世界築建了天堂世界。她也許一時並不太理解艱深的文意,但往往感動莫名。這種感性的至善不僅感動自己也感動了盲人。當四周都處在欣悅喜樂之中時,當下不就是天堂?
蘇珊娜雖然是盲者,但她立志考取律師資格,雖然缺乏信心,但卻在羅莎麗以「念力」的幫助下成功地取得律師資格。在某種角度下羅莎麗似乎展現了神蹟;但就電影的詮釋觀點而言,我們不妨以羅莎麗的樂觀善良來檢視。在全然的信念下加上純真的天性,一切都會在適時的時機中展現奇蹟。有時奇蹟似乎也與巧合有著密切的關係,然而這種理性的解說也只能是其中單一的可能性,藝術的呈現尤其是電影的表達手法,往往有著更多的方式與力量。「魔」片表相事件與企圖主旨,其實正是依附在這樣的條件之下而產生的風格。
法蘭先生這位盲者雖然有著急躁的性格,但卻逐漸無法沒有羅莎麗的陪伴朗讀,因為藉著她獨特的「仙女聲音」使自己原本黑暗的世界逐漸有了更寬闊的心靈視野。這雖然是屬於心靈層次的問題,但人的意識思維其實始終是與人最為密切而無法分離的。思緒的奇妙在於可大可小,大至全宇宙;小至針頭,而這樣截然不同的思緒表現卻全部是由自我意識所展現。佛學云:「三界唯心;萬法唯識」正是最佳寫照。相對於法蘭先生的喜悅感悟,羅莎麗不也是透過潛意識的神遊建構了心靈世界?
雖然如此,羅莎麗與法蘭甚至蘇珊娜都是寂寞的,這也是蘇珊娜雖然目盲,卻一直到舞廳尋找給她寫情書的「P.P」先生。而另兩位孤寂的人則是羅莎麗的父母。父親裴牧一直無法安定在一個定點上。因為他害怕任何事情都有結束的時候,於是在羅莎麗八歲時就離開她們母女,甚至還連續重覆相同的舉動,在情婦生下兒子後就獨自遠走他鄉,直到最後一次情婦察覺他的企圖,反而先帶兒子及所有離去。
當裴牧來依附羅莎麗時,她依然秉持著仙女的心情去安撫與照顧垂垂老矣的父親,然而卻始終無人注意到羅莎麗的內心孤寂。她夜晚的驚惶、苦悶與惶恐都必須仰仗仙女的救贖,但這份救贖其實可從兩方面來檢討。其一是仙女的出現其實是羅莎麗自我的內明呈現──在心境良善的互動中,一切的回應自然都是仙女的類比;其二則是男主角聖地牙哥的攝影機偷窺,透過這種凝視恰如上帝或仙女的照撫,也正因此這樣交錯的關係,使得凡聖的位階會掉入一種奇異而弔詭的趣味中。
羅莎麗曾自問世上會不會有許多像她一樣的「仙女」?其實世上的每個人有誰會自比是魔鬼?只因為大家都不再相信世上有仙女,於是仙女就在人類的頹喪中逐漸減少而消失了。
羅莎麗曾在三名女伴的誘導下試圖改變自己,但她卻自責地自問,是否會因為虛榮而遭受上帝的處罰?其實羅莎麗一切對仙女的自我詮釋都只是一種對「愛」的期許。雖然人生有著太多無法逃避的事,正如裴牧感嘆一生四處逃避,最終發現依然站在原地。而羅莎麗卻適時為這個人生的課題給了令人滿意的答案。
巴士站可以是下車的終點;但也可以是上車的起點,甚至有時是不需要刻意去作這種對立的分辨。正如編導最終將羅莎麗與聖地牙哥安排在巴士站而站立凝視,這是超越語言的無限訴說,因為在那當下,連觀眾都變成了仙女,不是嗎?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