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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31日 星期三

天堂陌影(Stranger Than Paradise)

導演:吉姆‧賈木許(Jim Jarmusch)
主演:約翰‧勞瑞(John Lurie)
   伊斯特‧伯林特(Eszter Balint)
美國 / 1984年 / 89分 / 輔導級
兩個靈魂於無情冷漠城市 ...

◎ 劇情簡介

  艾娃獨自一人搭飛機,從匈牙利的布達佩斯,要到克里夫蘭找姑媽。但飛機在紐約機場降落,姑媽要她先到紐約找堂哥貝勒‧莫納。但莫納早已改名為威利,甚至姑媽從克里夫蘭打電話給他,莫納也堅持姑媽不要講匈牙利話,不僅要講英語,甚至要稱呼他「威利」。

  艾娃找到時,威利也堅持雙方用英語交談,威利的公寓只有一間房,所以勉強放了兩張小床,而以賭維生整天睡覺的威利,也不希望艾娃替他接電話。

  威利的朋友艾迪來訪,艾迪對艾娃有很深刻的印象,但兩人外出賭馬時,艾迪建議帶艾娃一起出門,但被威利所拒。

  除了賭馬,威利也只能在家吃「電視餐」,也不准艾娃出去,因為這兒的克林頓街以南相當危險,威利怕艾娃出去會遇上危險。而艾娃隨身帶來的老式錄音機不時播放傑霍金斯的歌,但威力並不喜歡。

  有一天,艾娃從外面帶回來許多吃的東西,威利也不管這些東西的來處,但立刻對艾娃有了改觀。於是他有一天回來之後,買了一件洋裝送給艾娃,不管艾娃喜不喜歡,一直慫恿艾娃把洋裝穿起來。

  終於艾娃要去克里夫蘭,她堅持不讓威利送她去車站,但走到半路就把那件洋裝脫下丟棄,而正巧被艾迪看見,雖然如此,威利還是在艾迪面前自吹自擂,謂艾娃終究還是喜歡他買的洋裝。

  一年後,威利與艾迪在賽馬上贏得一筆錢,大約有六百美元,於是兩人決定去克里夫蘭找艾娃,於是由艾迪向姊夫麥克斯借了一輛車子往俄亥俄州前進,但在賓州就遇上大風雪。然而最終還是找到姑姑的家,姑姑告訴他們艾娃在一家熱狗店上班。兩人便驅車前往,也在這兒遇見追求艾娃的比利。四個人也一同去看電影。

  威利突然興起要去溫暖的佛羅里達,艾娃也高興的同行,但威利把艾娃丟在旅館後,兩人在艾迪建議下外出賭狗,結果輸光了錢。而艾娃卻因一名黑人認錯了人,遂將一包錢給她,艾娃遂留下一些錢逕自去搭飛機,而再度贏錢的兩人追到機場,卻發生了陰錯陽差的事。

◎ 劇情分析
    
  有關吉姆‧賈木許,台灣觀眾對他了解得並不太多,在「十分鐘前,十分鐘後」似乎就有他的作品,也就是能被邀請的這十幾位導演都是赫赫有名,但光憑十分鐘的影片,很難看出導演真正的能量或才華。

  賈木許的影片大都是以片段的分鐘,從而組成他的電影結構。看似是一段段的詩意所組成的畫面,與觀眾的思索自成連結,於是便產生了互動交揉,在沒有語言的地方,似乎就存在著許多訴求,這或許是欣賞賈木許電影時,所必然產生的結果。

  「天堂陌影」其實是由兩個可以各自獨立的短片所組成。所謂「新世界」與「天堂」在合併為長片後,依然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從來延展出八0年代的另類空虛。

  在歷經六0年代自由主義思潮洗禮後,整個社會的價值觀起了極大的改變,然而過度的奔放,也使得年輕人不斷地沉溺在毒品中。音樂雖然也是那個時代的產物,但在一番掙扎與衝擊之後,所有的現象也都必須歸納,並重新思索一些正確的目標。

  在進入心靈解放的七0年代,其實反而無法掌握更當下的真諦,什麼是真正的活著,便成了重要的課題,問題是世上能確實解答這個問題的人少之又少,在這次的東方與西方的交流,其實只造就了更多嬉皮。

  八0年代是喪失信仰的年代,許多嬉皮變成雅痞,而這也表示他們比較懂得去自理自己的生命,努力賺錢,拼命享受,並懂得品味。但這個自以為是的生命體現,其背後依然空虛無依。

  當人開始懷疑生命的困頓之際,就算以宗教的信仰來洗禮,卻也始終不得其門而入,於是在社會不斷的快速前進的同時,人因感受到被拋棄的自憐,於是在生活中失去了方向與目標,社會上的精神科醫生生意越來越好。有些人便逐漸地頹廢而陷入泥淖,甚至無法自拔。

  正如劇中人物在克里夫蘭參觀那聞名的大湖,但卻始終不見其真面目。天氣的冰寒讓溼冷侵擾並覆蓋了大地,人在其中分不清楚方向,只知道或告訴自己確實已經來過這座聞名的大湖,然後再理直氣壯的回去。

  電視餐是這個失去傳統信仰的新產物,家庭聚餐的溫暖已經無法再尋獲,速食不僅是一種象徵,同時也變成飲食的主調,於是生活陷入更加憂鬱與空茫。在失去希望中不斷地等待希望,賭博變成一種不可逆轉的生活工具。如果從匈牙利到美國是一種新世界,那麼這個新的世界,是否會讓人產生困惑與懷疑呢?

  當人處在一個位置上,必然會對環境產生適應與對抗的兩種現象。狹小的公寓威利卻樂在其中,他的生命似乎只剩睡覺、賭馬與吃電視餐。他努力地融入這個社會,姑姑打電話來,他堅持不講匈牙利話,不僅用英語交談也改名為威利。

  這是威利的選擇,他努力塑造自己的世界,似乎從不懷疑,直到艾娃到來,他也不曾帶她去任何地方,只因艾娃只是路過的人,似乎不值得他去動用心靈與感情。也許在這樣頹廢思維中,他早已陷入麻痺冷情,唯一的熱度只放在賭馬的希望之中。

  當艾娃離去一年之後,威利與艾迪在一陣走運中贏了賽馬,這會是生命的終極目標嗎?最起碼威利是有這種感覺的,於是他開始將溫度指向了艾娃。而在這之前,他曾自以為是地買一件洋裝送給艾娃,但艾娃似乎不願意傷了威利的自尊心而勉強接受,但在離開紐約時,便迫不及待地脫下丟掉了。

  但威利也不喜歡艾娃聽的歌,她喜歡「傑霍金斯」的歌,但對威利而言,無異是魔音穿腦。由此突顯了兩人的頻率落差極大,原本就無法相融的兩種個性,聚在一起的機會應該相當渺茫,但這也透發了威利所處環境的孤單,再怎麼不契合,艾娃畢竟就是在美國他最熟知的人,而艾迪則是對艾娃有著極度的好感,因此毫不猶豫向姊夫借了車子,從紐約開往克里夫蘭。

  基於此,本片有時也被歸併在公路電影的範疇內,雖然威利與艾迪其實也並不確定此趟旅程的真正目的。也許是因為艾娃臨行前曾說:當你們賺了錢,就來克里夫蘭把我拯救出來吧?!

  生命不確定,而當生活也更加不確定時,人便不自覺地在生命當下,做出以為正確的選擇,而這一切的背後因素,其實是複雜而混亂的。所謂「剪不斷,理還亂」,這更顯示了一個龐大巨輪的社會步調中,多數人其實是迷失而無力的。

  最終的得而復失、失而復得,但人卻也各自分開,沒有結局卻有了收尾,一切的過往,已經無法用價值來評量,所謂的「天堂」似乎也尋覓無蹤,也許只是一種路標,所有的里程尚須由每個人去走完。

  但只有走完是否就能到達目標?如果始終都在冰天荒原中來去,生命便沒有真確的盡頭,所以只有當下的抉擇,雖然導致陰錯陽差,但畢竟一切都是自我的抉擇,所以之後的一切也是自己的承擔,於是生命便在隱約中呈現了一個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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