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貝赫納姆‧貝札迪(Behnam Behzadi)
演員:艾米爾‧傑划利(Amir Jafari)
阿修肯‧卡哈堤比(Ashkan Khatibi)
伊朗 / 2013年 / 90分 / 普遍級
禮讚:2013德國曼海姆影展評審團特別獎
2013東京影展評審團特別獎
2013南特影展觀眾票選獎
2013華沙國際影展世界精選電影
2014台北電影節放映電影
「你有沒有想過自殺?」女主角問所有人。導演說「卡」,節奏不太對,觀眾才得知是場戲…
◎ 劇情簡介
一個劇團正在排戲,女主角是夏莎,演了一半導演阿米爾喊卡,並指責有人在排練時忘記關手機。排練告一段落後,副導演帕莎莉要收集每個人的護照,以便辦理出國,眾人都拿出後,唯獨夏莎的護照不見了。
其實劇團中的每個人幾乎都以假冒學校的教授或博士打電話給家長,以期獲得出國演出的機會。只有夏莎誠實地告訴父親,她是準備出國演戲。昨晚父親想找她談,但她裝睡,也許就在這種情境中,父親扣留了她的護照。
夏莎直接去找父親,但父親否認護照在他身上,兩人從車庫一路爭吵,夏莎欲離去,父親阻止,其他團員一擁而上,也有其他人介入,但不知誰在父親的頭頂上打出一個傷口。夏莎知道父親不說謊,於是又夥同團員回家中,撬開抽屜之後果然找到護照。
但父親卻沒有罷休,他夥同叔叔前去劇團之所在,並執木棍防身。在父親的堅持下,夏莎似乎沒有退路,因為父親說若夏莎不跟他回去,他將提出告訴,也會限制他們明天出境。於是夏莎無奈地隨父親回去。
一個劇團失去了女主角,這是何等重大之事,眾人開始討論,導演希望拉丹或帕莎莉頂替演出,但帕莎莉有自己的觀點,她不能認同為了戲劇必須拋棄朋友,雖然如此,兩人還是預防性的排練。同時她們也無法知曉夏莎是否會再出現。
此時夏莎的父親再度出現,謂夏莎在車子等紅燈時,竟開車門離去。父親甚至半恐嚇半哀求地希望導演阿米爾能找到夏莎,若真的有她的蹤影,父親可能會准許她隨團出國演出。
劇團內又陷入另一種的混亂與辯證,他們急急連絡夏莎,但電話不通,此時有人提出罷演,也有人提出非去不可,因為其中的馬汀及另一個人,都想跳機留在國外發展出一番新天地。夏莎終於來電了,她說明天一定會前往機場,但眾人卻也沒有告知其父來訪並留下恐嚇的語氣。電話掛斷後,帕莎莉第一個表示要退出,其他人也慢慢呼應,於是就在出國的前夕,這個劇團就這樣解散了,父親再度趕來,也只能看著已經熄燈的排練場。
◎ 劇情分析
早期的伊朗電影在阿巴斯的帶領下,以一系列的純樸純真的兒童電影征服了西方世界。這幾年開始探討男女或夫妻之間的關係,也在國際間獲得極大的肯定。「逃家劇團的女孩」正好是介於兩種新舊詮釋的平均階段,不僅有著當今年輕人的新思惟;也在事件推演中延續了過去的伊朗特有的風格。
慢火熬燉應該是本片極佳的寫照。很簡單的事件,但透過家庭成員的兩代對立,從而延展出人性的辯證與選擇。最終依然無解的生命,本來就是人應該要去面對的試煉。在無解中必然會有屬於自己的一條道路,而這過程正是讓人成熟的關鍵。
伊朗的家教尤其對待女孩而言是相當嚴厲的,夏莎的父親已經算是最大寬容了,因為夏莎在這之前曾經有過一段戀愛,但最終分手。父親覺得因放任而讓女兒受傷,畢竟她曾服安眠藥自殺。
就父親的立場而言,他關懷自己的女兒是名正言順的,但父親的妻子早就不在,這應該是有一段故事,只由叔叔說出,便無法呼應此刻面對女兒的窘境,劇團的衝突便也失去了一些連結性。
就女兒而言其實也找不到缺失,因為她是以現代世界觀的立足點,來看待那次與男友的分手,如果大家合不來,那就乾脆分手,雖然分手的痛苦使她不得不要藉用安眠藥度過難關。而在此刻她的心靈已經有所屬,那就是加入劇團讓她重生。
劇團的演員必須收斂自己,而將心思放在腳色上,如此才能精準地詮釋劇本中的腳色。基於此,演員深入其中之後才會有一種再生的感覺。所以每一次的演出都是活過另一次的生命歷練。這也是戲劇相當迷人的部份。
就一個劇團而言,有機會到國外參予演出,這是相當難得的機會,問題是父權威勢的舊觀念尚在的社會體制中,當父母的沒有人會放心讓尚在學校就讀的兒女出國,在國內就已經很難掌控了,更何況是到遙不可及的國度。於是很多團員以「說謊」的方式來瞞騙父母,以便爭取這段不必回家的時段,於是有人假裝是學校教授打電話到家裡,為了更逼真,他們還做了背景音,以期獲得家長的信賴與同意。
就一般的父母而言,應該都不會同意自己的孩子這麼做,因為「說謊」就是一項最大的錯誤。但若不說謊,相信家長會同意的機會幾乎是相當微小的,要不然,這些團員也就不必採用這樣極端的手法。父母與子女會處在這樣極端的對立中,當然是人生過程中產生的相互不信任。那這個不信任對方的理由,其實也只是不放心孩子出國而已,而出國會造成什麼負面的影響?
當孩子離開父母的視線而飄洋渡海,一切都會顯得相當不確定。尤其是感情的問題。其實在孩子介於成年與未成年之間是相當尷尬的,就算孩子有把握自己照料自己,當父母的也絕對不會相信孩子的,這種主觀的看法其實普遍存在一般父母的心態中,相信自稱為先進的台灣,應該也存在這些偏見的。
以夏莎而言,她父親幾乎用翻臉的態度,來面對女兒的堅決,她的父親是否真的如此不近人情?從情節中我們知道夏莎曾有一段被遺棄的感情。當時父親也持反對的態度,但因夏莎強烈的抗拒,父親似乎也無可奈何,在父親無法掌控的狀況之下,女兒果然嘗到失戀的苦果。於是這段不愉快的記憶,便成了父親堅持的理由。
夏莎的態度其實也是正確的,這回她與其他團員採取完全不同的態度,她不再說謊。直接告訴父親她就是要出國隨團演出,但面對女兒的誠實,父親採取了強烈的反對態度,而為了能順利出國,夏莎也採用了極端強烈的抗拒,甚至夥同團員侵入家中,並撬開抽屜而取得護照。雖然暫時解決了護照問題,但在停車場卻與父親產生肢體衝突,不管是誰動的手,父親頭頂上的傷都是無法否定的。導演面對父親的興師問罪,他幾乎沒有招架之力,甚至他也無法去面對或解決。尤其面對夏莎父親堅持要提告這件事,使得團員的向心力幾乎瓦解。
夏莎想採取「以拖待變」的方式,她暫時躲起來,然後第二天到機場與眾人會合。問題是劇團中合聚在一起的元素就使得事情更複雜化,其中兩人甚至準備跳機,預備在演出後留在當地發展,而如今因夏莎父親的出現,並恐嚇限制他們出境,這使得原先的計劃有了極大的變化。於是劇團出現了許多不同的聲音。
如果有人可以頂替女主角夏莎,那捨棄夏莎後,劇團依然可以繼續演出。但這也表示,劇團必須放棄或背叛了夏莎。這個議題是最後辯證產生的思考,也從中回歸到人性中的本質。
計劃的完成是一種必要的力量,但這是整個劇團必須群策群力的行為,若為了達成目的而必須犧牲其中的團員,這樣的行徑就必須重新去思索了。劇團因為不確定的元素太多,最後選擇放棄出國,縱然夏莎的父親找來,見到人去樓空的瞬間空無,雖然他阻止女兒出國的策略奏效了,但他卻也不是獲勝者,因為這是永遠無法分出勝負的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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