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薩穆利.瓦拉莫(Samuli Vauramo)
費拉.維塔拉(Pihla Viitala)
芬蘭 / 2010年 / 104分鐘 / 限制級
禮讚:芬蘭奧斯卡最佳攝影獎得主
芬蘭奧斯卡最佳場景設計提名
摩洛哥國際電影節最佳男主角
摩洛哥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提名
二十世紀初芬蘭內戰,白軍對紅軍女兵一律先姦後殺,正直軍官不願同流合污,反倒被迫與女戰犯漂流到小島,兩人卻意外萌生愛意,也面臨價值觀的衝突…
◎ 劇情簡介
一九一八年四月,芬蘭的內戰已至尾聲,以工人和佃農組成親俄的「紅」軍潰不成軍,被「白」軍幾乎消滅殆盡。以米娜為首的一群娘子軍在樹林中遇襲,並成為階下囚,這十幾名女人不僅遭受輪暴,甚至最後遭到白軍的槍決。所幸米娜逃過一劫,她與看守屍體的雅各哈魯尤拉發生衝突,但依然被逮。
哈魯尤拉堅持送米娜到海倫巴爾法官那兒受審,兩人划船前行,但半途中米娜偷襲,兩人落入水中,哈魯尤拉將米娜救上小島的小屋中,但米娜卻高燒不退,哈魯尤拉只好劈柴生火照顧她,燒退後兩人一起在海岸捕魚,而這期間兩人發生了微妙的感情。直到有一天一艘帆船經過將他們送往路上並繼續走到一座精神療養院改成的法庭。
法官海倫巴爾以美食招待哈魯尤拉,法官也答應會公平審判這名女囚,但米娜堅不說出自己名字,海倫巴爾以粗暴的手法終於問出她的名字叫米娜瑪琳,而哈魯尤拉去向她告辭之際,米娜交給他一張小孩相片,小孩名叫艾諾,希望哈魯尤拉ㄧ定要照顧小孩艾諾。哈魯尤拉答應了,但當他找到艾諾時才知艾諾不是米娜所生而是另一名女兵瑪拉塔琦薇拉所生,而瑪拉生前與俄國人來往密切被認為從事妓女工作,其夫生氣地希望哈魯尤拉能帶走艾諾。
艾諾果然跟哈魯尤拉離開,但哈魯尤拉只能將他送往一座教會的孤兒院,並答應艾諾日後一定有人會去接他。哈魯尤拉又回到法官那兒希望得知米娜審判的結果,但正巧遇上法官的妻子貝雅來訪,在享用美食後貝雅竟入內找他作愛,而法官則在外面偷聽。
第二天哈魯尤拉找米娜,要她假冒是瑪拉身分,但米娜在法庭上拒絕而被判死刑。而哈魯尤拉因未回營報到早已被通緝,為了救米娜只好聽從米娜的建議,將自己奉獻給覬覦他許久的法官,第二天法官將自己的槍給哈魯尤拉並讓他帶米娜離去,只可惜部隊趕至,一名軍人欲用刀砍米娜,但哈魯尤拉搶先殺了軍人,但哈魯尤拉也中槍身亡。米娜逃出後去孤兒院領出艾諾,從此相依過日,而米娜也完成照顧艾諾的承諾。
◎ 劇情分析
芬蘭自古以來就屬於瑞典的統治之下,號稱為芬蘭大公國,一八O八年為俄羅斯帝國所佔領,改以沙皇為大公,直到一九一七年俄國發生十月革命,沙皇遭到殺戮,芬蘭於十二月六日自立為共和國。社會民主黨組內閣不成,欲以武力奪取政權,參政院遂流亡海外,並要求德國救援,一九一八年四月德軍侵入芬蘭,終於結束內亂。
「四月情塚」的背景講得正是親俄的紅軍在戰爭末期的故事。「四」片雖以傳統戰爭為主軸,但卻是從人性的慾望與卑劣來探索一些一直被深埋內心深處的緣由。人號稱萬物之靈但仔細深究發現,人是所有動物中最具獸性的動物之一。
紅軍與白軍原本就是同文同種,但因為政治立場不同,卻必須以最殘酷的方式來相互對待,集體輪暴後再予以槍殺,這與禽獸的相互傷害又有何異?何況動物有時尚不致如此至極地對待自己同類,而人類的卑劣情緒被挑動之後,實在讓人很難相信這種一直被隱藏的人性糾結。
哈魯尤拉代表的是人類僅剩的良知,他堅持囚犯必須經過軍事法庭的審判,但這似乎又讓殘酷的事實傷害了脆弱的心靈。位高權重的法官海倫巴爾原本是哈魯尤拉心目中的救贖,他不但是一位詩人而且也是很多人公認最公正的人,但事實卻完全相反,海倫巴爾對待囚犯幾乎不留餘地,最終也都以槍斃來結案。
海倫巴爾的性味是美酒與美食,他招待哈魯尤拉其實隱伏著一些說不出口的秘密,之所以沒有很快槍斃米娜,是因為他的著眼點在哈魯尤拉身上。
海倫巴爾的位階讓所有的人認為他隨意吟喃的都是令人叫絕的詩句,但其實都是來自德國詩人哥德的創作,由此看來海倫巴爾其實都是虛張聲勢的庸才之輩,只因在大時代脈動中他因緣際會掌握了權勢,從而擁有了法律賦予他的生殺大權。若海倫巴爾能秉持公正的原則倒也無可厚非,問題是權勢讓他逐漸迷失了方向,不僅在各種享樂中予取予求,更進一步想以權勢來擁有哈魯尤拉,以遂他的同性戀歡悅。
「承諾」是這部影片的另一個宗旨,因為哈魯尤拉的堅持,所以他必須沿途中確保米娜的安全以及她能受到最公平的審判。殊不知自己卻反將米娜送至另一個可怕的醜陋人性之中,也讓自己捲入另一種人性的困頓。這似乎也映照了芬蘭這個國家的無奈處境,不管立意如何,芬蘭始終都在列強的環伺之下,在不同的時機中都必須去面對不同的試煉。
如果審判才是一種真正的公正,但審判者若還是以人的角度來看待,那這場審判將常因人性的介入而失去公平性,其實真正的審判唯有面對真實的自我,也就是在死亡之後出現的自我回顧,這樣的審判永遠沒有其他主觀的見解干擾,唯有自心的顯現讓自己的良知去面對,這樣才堪稱是最真實而公平的審判。
海倫巴爾似乎也是這場戰爭之下的受害者,他的心早已在戰場上的衝擊而殘缺不堪,當下四處焦慮搜尋的游離情愫只是企圖作無謂的彌補,而早已失去溫暖的夫妻感情也只能以表相的攝影藝術來填補。
海倫巴爾一直將自己締造為歷史的創造者,他認為日後的子民都將會一再地回顧瞻仰他們此刻的作為,殊不知這一切在當下就很難被掌握,更何況未來又是如此地遙不可及。但「希望」總是人性中不可或缺的一項元素,因為若缺乏這種元素,許多的社會資源也就顯得毫無誘因與意義了。
米娜在慌亂的戰場上對戰友瑪拉塔琦薇拉也作了承諾,她答應只要她還活著,一定會好好照顧瑪拉的兒子。於是這份承諾不僅成為動力,也激盪了米娜存活下來最大的能量。這份情義相挺的薰染光輝,蓋過了一切黑暗的人性,縱然前途一片黯淡,但「承諾」的那張艾諾的相片卻始終為她的困頓散發絲絲活命的契機。
在落水之後米娜與哈魯尤拉漂流上岸,兩人雖然依舊是對立的關係,但卻在影片中提供了談判的籌碼。男女的對立有時可以互融互攝,但有時卻是孤蒼難解,尤其兩人的立場迥異,縱然米娜可以感受到哈魯尤拉的忠誠與正直,但米娜可不願放棄任何的可乘之機。於是她提出了以性慾的提供而獲取自由的回報。
哈魯尤拉也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這樣的誘惑其實是很少有人能夠承受並加以拒絕的,於是哈魯尤拉陷入天人交戰,最終他跑至屋外自淫,解決了當下的尷尬。問題是日後更長的歲月還是得相互面對。每天的眼神交會漸漸啟動了男女天賦的本能,原本兩人都沒有算計入內的那種情感交融在一個適當的機會中很自然地發生了。
而這件事情的起源是哈魯尤拉的自我承諾,他要確保米娜得到公平的審判;也願意帶她離開那個早已失去公平的法庭。於是米娜在緊要關頭要哈魯尤拉實踐這份承諾。於是哈魯尤拉讓自己獻身給海倫巴爾,而也間接地促動了這名近乎變態法官的滅亡。
米娜最終完成了承諾,她領回在孤兒院的艾諾,瑪拉天堂有知亦足以慰藉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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