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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2月23日 星期三

明天的黎明(Tomorrow at Dawn)

導演:丹尼斯.德古(Denis Decourt)
演員:文森.培瑞茲(Vincent Perez)
   傑若米.何涅(Jeremie Renier)
法國 / 2009年 / 96分鐘 / 輔導級
禮讚:2009坎城影展「一種注目」觀摩影片
   獲邀金馬國際影展參展電影
   法國「亞維儂影展」最佳導演

優雅的影像中呈現了荒謬的現代人際關係…

◎ 劇情簡介     

  一群身穿拿破崙時代服飾的軍人在野地見證一場騎士精神的比武,直到一方受傷後即分出勝負。

  鋼琴演奏家馬修與妻子珍的感情似乎出了問題,他們育有一個兒子強納生。珍騙兒子說父親要到日本去開演奏會,其實馬修也是因為母親吉貝太太得了癌症而想去探望她。馬修見對面一戶人家每天做木工製造噪音,馬修去他家採花以為懲罰。

  馬修的弟弟保羅是一名藍領工人,略具精神質。母親告訴馬修其弟現在熱衷於古裝歷史人物的扮演,她非常擔心,但若有馬修一旁照顧,她就放心了。兄弟兩人見面後熱情地擁抱,在弟弟換穿衣服時,馬修發現了弟弟身上的劍傷,保羅只是含糊地帶過。但弟弟熱情地找他比劍,並當面邀他去露營。

  馬修與保羅到達野地,保羅給他一套古代軍人服裝及佩劍,但一名第二軍團的人說他拿了他的劍,馬修不願起爭端,遂把劍還給那個人。第二軍團的戴培上尉似乎對馬修沒有好感,而馬修也不客氣地以語言嘲弄第二軍團。雖然沒有再生事端卻種下了決鬥的因果關係。

  母親被送到醫院,馬修在醫院中見一名醫護人員是第二軍團的人,但對方警告他在現實世界中不得聲張虛擬的角色扮演世界。

  保羅告知即將有一個派對,希望馬修能夠參與,因為所有軍團的人沒有一名音樂家。馬修為了不讓弟弟失望於是答應赴宴,並在會中即席演奏一曲贏得滿堂彩。會後所有人舉杯敬拿破崙。但第二軍團的副官竟直接交付馬修一封決鬥的挑戰書。

  珍打電話表示錄音公司欲為他出專集,馬修陷入一片混亂中,保羅願代他上場,但這激盪了馬修的兄弟情,他直接接受挑戰但願向對方道歉卻不為對方接受,在決鬥中馬修刺傷了上尉的臉。

  馬修終於開始錄拉威爾全集,也在太太生日時送手環給她當禮物。馬修再度接獲挑戰書,而其母也在此時身亡,保羅願代兄赴戰,馬修不允,這回他要求採用鉛彈手槍,在上尉開槍射偏後,保羅不敢開槍,而馬修接過槍開槍射殺上尉。

◎ 劇情分析

  每個人出生之後便在這個世上取得一個位置,也就是身份的標示,不管縱向或橫向連繫都將以這個身份與位置作為中樞,從而建構了整體社會的現實層面。

  會不會有一天突然開始厭倦自己此刻的身份?而希望能有另一種身份來取代?其實很多人喜歡看武俠小說,偶爾也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書中的俠客,這也是混雜了類似的心態。現今許多年輕人喜歡的「角色扮演」遊戲就是最佳寫照。

  當一個人因穿著古代的衣服而模擬古代的生活時,絕對是一種奇妙的情境,如果是一群人共同扮演同一時空的古代,那又截然不同了。

  保羅是個藍領階級的工人,也許現實生活中的日子讓他感到不足或無所適從,因此他加入了扮演拿破崙軍團的成員,在假日時他們玩著摸哨襲營的遊戲,從這些壯觀華麗的服飾中,他們逐漸找回了在現實生活中失去的自信,但說得正確一點,他們也逐漸在人性之中失落更多寬容。

  保羅略顯神經質的個性可能需要從這種遊戲中慢慢獲得修補;但哥哥馬修是個成功的音樂家,他是否在人格特質上毫無缺陷呢?其實影片中暗喻的成份相當多,馬修的生命態度正好在一個臨界點。

  馬修與妻子珍雖然育有一子,看似家庭美滿但其實在感情的世界有了瑕疵;而更重要的是他的母親罹患癌症也需要他的關懷,於是馬修與妻子商討暫時住到母親那兒,對兒子則說是到日本舉行演奏會。也因為與保羅接觸的關係才知道了這種虛擬的遊戲。

  馬修拗不過弟弟的慫恿,於是參與了這種遊戲。拿破崙時代是法國最輝煌的時期,這些角色扮演的人選擇這個時代氛圍,著實也從中獲取了某種虛榮的滿足,然後因缺乏敵軍的競爭,所以只能將矛頭指向自己,於是兩百多年前「瓦格拉姆」那場戰役的背叛仇恨便在虛擬中重現了。

  決鬥是屬於西方騎士精神的一環,只是當決鬥的劍挑染了紅色之後,人性中的醜惡與卑劣便隨之而至。這使得原本抱著好玩的態度加入的馬修,也被逼迫得毫無退路。當一個人站在決鬥點上時,他必然能當下理解趨動這股勇氣與力量的是一個人的信念與位階,而這種博命的行為究竟該被牽連到何處呢?

  馬修歷經種種的挑戰,也發現自己早已掉入一種極為荒謬的人際關係。也許他必須為妻兒的未來設想而退出戰局;同時也要為保護自己最寶貴的手而退卻,畢竟他是一名鋼琴演奏家。但當他想到母親曾說保羅有他照顧她就放心時,馬修便無法退卻了。

  馬修發現某些人在現實生活中的鬱積,極力想藉名正言順的決鬥來發洩,而這種愈來愈變調的暴力傾向慢慢偏離了正義。而這也激盪了馬修潛藏的不安。而當挑戰的劍端指向自己之際,馬修是必須摒除心中的怯懦,因為他不僅為自己迎戰,其實更多的成份是必須牽扯到弟弟保羅與妻兒的。

  馬修在這個生死的臨界點,終於才有機會去檢視自己的位置,從而審慎自己在家庭的關係,同時他更發現他有自己的兒子;同時他也是別人的兒子,不管多複雜的關係,只要在決鬥中喪命,這一切關係就會在瞬間瓦解的。這不禁讓他感覺到生命的荒謬。

  透過這些思考,馬修慢慢回應了妻子的要求,答應唱片公司灌製唱片,這是馬修在虛與實當中的某種自制。縱然答應弟弟參與這種虛擬遊戲,他始終是以遊戲的方式來看待。問題是,除了他之外,整個參加遊戲的人卻都是認真的。於是所謂真與假、虛與實便很難區分了。

  馬修以自己現實中的琴藝在虛擬的世界中演奏,對他而言,這只是穿了不同的衣服上台罷了,但入戲太深的上尉竟不斷地要求決鬥,只因馬修曾出言揶揄,甚至出拳打他。

  馬修會出拳正是為了打破這種入戲太深的窘境,因為這種虛與實是不能混淆不清的,如果介入太深將會弄假成真。不幸的是,保羅正是入戲最深的人,而這些結下來的仇恨便也直接影響到其母的安危了,畢竟醫院裡就有一名參與遊戲的人。

  馬修發現若不挺身而出,他的位置與連結的每一層關係勢必很快瓦解,而他極力支挺的正是一種現實中的親情。透過虛與實的辯證,馬修終於看清楚這一盲點,於是在最終的決鬥,他替弟弟發出擎天一槍,無非就是要藉槍聲來驚醒這些活在虛擬世界中的人。

  也許有人情願活在虛擬想像之中,因為唯有那種世界才不會受到傷害,問題是既是虛擬,必有思索的源頭,當兩者無法分辨時就很容易發生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了。

  有時虛擬的想像卻也會如實發生,但這些讓人難以分辨的對待中其實正是人生的寫照,有時一些虛擬的思考卻能提供更多的動力以及空間,人的進步面向常常也是經由虛擬而來。問題是,在虛與實之間;模擬與現實之間,每個人的取捨則是需要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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