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引用導讀,但請註明出處(https://yheromovie.blogspot.com)。願一份心意能對你有所助益。】

2005年6月25日 星期六

無法無天(City of God)

導演:佛南度.梅瑞爾斯(Fernando Meirelles)
演員:麥瑟士.納特蓋(Matheus Nachtergaele)
   李安卓.費米諾(Leandro Firminoda Hora)
   亞歷山大.羅德蓋滋(Alexandre Rodrigues)
巴西 / 2002年 / 130分鐘

禮讚:第76屆奧斯卡4項提名
   第56屆英國電影學院獎最佳影片剪輯  
   第16屆芝加哥影評人協會獎最佳外語片
   第7屆拉斯維加斯影評人協會最佳外語片
   第69屆紐約影評人協會最佳外語片
   第8屆衛星獎最佳外語片
   第12屆美國東南影評人協會獎最佳外語片
   第7屆加拿大多倫多影評人協會獎最佳外語片

出生在充滿暴力,血腥,毒品貧民窟的阿炮獲得一台相機,學習用真實的鏡頭代替肉眼,用臨場的紀錄取代記憶的血腥、墮落與暴力 …

◎ 劇情簡介     

  阿砲生長在巴西里約熱內盧的貧民區。從小看慣區內的孩童隨著不良少年販毒、搶劫甚至為地盤而幫派火拼。阿砲的哥哥阿呆與阿夾及阿毛三人曾在貧民區內作威作福,被稱為「少年三俠」。但在一次搶劫中,因阿毛的跟班小豆子殺了旅館的人;加上阿呆勾引矮子的妻子而引發殺妻命案。於是在警方的掃蕩中,阿毛帶女友瑪拉卡娜逃離時被警方擊斃;阿夾則遁入修道院;而阿呆在逃離之際搶了小豆子的錢,反被小豆子殺死。
  
  小豆子與班尼搖身一變為角頭老大,與另一派以紅毛為首的幫派雖然楚河漢界,但均想找機會消滅對方。阿砲雖然不願見到自稱小霸王的小豆子,但卻不時與他照面,所幸班尼與阿砲交情不錯,這才使得阿砲在許多場合中能化險為夷。
  
  阿砲看上了安麗潔卡,可惜她已有男友提亞哥。但阿砲常替她買些大麻,這使得安麗潔卡對他另眼看待;只可惜這段情緣很快就煙消霧散。而安麗潔卡後來與班尼相遇,兩人一見如故,感情也直線上昇。
  
  在安麗潔卡的勸慰下,班尼決定洗手不幹。在惜別舞會上,小霸王因向女子邀舞被拒,竟以槍強迫女子的男友帥奈德脫光衣服加以羞辱,不僅如此還強暴了他的女友,並開槍射殺了帥奈德的弟弟與叔叔。帥奈德於是加入了紅毛的幫派,準備復仇。但在一次搶劫中帥奈德為救紅毛而槍殺了一名警衛,而這也造成警衛的兒子奧圖加入小霸王的陣容中。日後的火拼中,帥奈德見奧圖中槍倒地,不禁痛苦地責問他為何要如此墮落;帥奈德原本的關懷反而使得他轉身之際被奧圖槍殺身亡。
  
  班尼知道阿砲最想成為攝影師,遂將一架以毒品換來的相機贈予阿砲。而阿砲也拍了小霸王的相片並登在報紙頭版。在小霸王與紅毛兩派火拼時,阿砲躲在暗處拍攝了整個過程。更令人震驚的是他也拍攝了小霸王被捕後,警方拿走了小霸王所有的錢,並要他再送一箱的鈔票來,這才將他放走。但小霸王號召了那群小嘍囉預備東山再起時,反被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殺擊死亡。阿砲的相片使他成功地走上夢想的行業 ── 攝影記者。 

◎ 賞析  

  本片在二○○四年奧斯卡金像獎入圍了最佳導演、剪輯、攝影以及改編劇本等獎項,雖然最後沒有得獎,但可見本片的整體表現受到的肯定與注目。
  
  在一百二十四分鐘的過程中,觀眾目睹了巴西里約熱內盧郊區貧民窟的黑暗與墮落。充斥著暴力、毒品的環境似乎像無政府狀態;事實上促使或縱容這樣的罪惡與不安的真凶卻是不肖的警察。
  
  本片以男主角阿砲的獨白貫穿全劇。雖然他的哥哥阿呆也曾經是不良少年的帶頭人物,但導演塑造了本性善良的阿砲,藉著他的受挫心靈以及旁觀的視野,逐漸地剝落激烈鬥爭下的慾望與人性本質。
  
  阿砲喜歡攝影,他的願望是成為一名攝影記者,但惡劣與窮困的環境不但將他逼向暴力的環境中,這個攝影家的夢就變得更加遙不可及了。
  
  小豆子從小心狠手辣,十七歲的年齡就成了角頭老大,不但擁槍自重也靠販毒致富。或許是經濟的困境,逼使得更多年齡更小的兒童紛紛投效小豆子。導演在運鏡手段上毫不避諱地展現槍械的威力與霸氣,這更增添了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的氣焰。雖然這些情節與畫面帶給觀眾許多焦躁與不安,但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則自然能體會創作者的用心。
  
  巴西曾經陷入經濟倒退的危機中,在八○年代中的情形更加激烈,這也使得巴西貧富不均的情形更加嚴重。由於教育不普及,相對地文盲的比例極高,這些情形在另一部影片「中央車站(Central Station)」就有詳盡的敘述。而本片正是「中央車站(Central Station)」的導演華特‧沙利斯(Walter Salles)擔任監製,其用心自然不難窺知。
  
  原文(City of God)應譯為「天主之城」,對信奉天主教的巴西而言,這樣的題名自然有著諷刺的意味。如果救贖之前必須以慾望來測試,那人的存在未免太過於沉重。連簡單的求生本能有時也難以如願,不禁令人懷疑這個貧民窟的空間是否就是人間煉獄?一顆子彈就輕易地了結一個人的生命,世間的法則與規範在這兒似乎只是空談;而當一切都陷入這樣絕望的時候,阿砲那顆敏銳善良的心立時像一把火焰澈照了無盡的黝黑,整個影片的動能也隨之有了生氣起來。
  
  班尼雖然與小豆子是一夥的,而阿砲喜歡的安麗潔卡最後也愛上了班尼,但這一切並不影響班尼與阿砲的友情。班尼原本要與安麗告別販毒生涯,但對方以相機為交換,班尼便毫不猶豫地交易了。阿砲獲得照相機,恰如擁有了上帝的審判目光;他在紅毛與小豆子雙方幫派的火拼中以相機記錄了一切。急於在媒體展露自己的小豆子接受阿砲的拍照,竟然成了報紙的頭版。  這張相片是善惡的重要分岐點。耀武揚威擁槍自重的小豆子認為自己受媒體的承認與注目是一種勝利,但其實這反使他步上了宿命與輪迴;相對地,阿砲的相片第一次就登上報紙的頭版,甚至也與一名白人女記者有了第一次的性關係,這充分宣告了阿砲成功地走出惡劣的環境,並在自我期許的道路上邁出了一大步。
  
  本片其實也有更多值得我們深思的地方,譬如毒品的問題就是其一。為何人類情願以毒品來麻醉自我?是在現象界中的環境無法獲得心靈的安適與撫慰?或是藉著毒品真的能夠在飄然中與天堂接近?這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但卻似乎是全世界都無法解決的困難。為何以前這樣的問題不存在?而愈是步上文明的路途這個問題就愈來愈嚴重?
  
  暴力由來已久。人類雖號稱萬物之靈,但在某些時刻還是會以暴力來解決矛盾和爭執的;而槍械的火力更助長了這種趨勢。有別於一般國度中的黑社會火拼,「無」片殘酷地呈現了巴西未成年孩子為了生存而展現的殘暴,也因此更增添了「無」片的企圖與宗旨。  

  解構與呈現是為了顯露真相,「中央車站(Central Station)」曾使巴西政府開始思索如何杜絕文盲,而在各車站內設置「識字班」;「無」片似乎也想藉著顯露巴西境內孩童與青少年陷入生命的困頓與泥淖,從而引起政府有關單位的注目與反省。阿砲最後以照相機拍攝到警方與小豆子的掛鈎,而小豆子在全部資源被警方接收後,欲再號召年輕的孩童為他賣命,但沒想到反而慘死在這群十歲左右的兒童槍下。阿砲如實地記錄了這段實情;也宣告了暴力的輪迴顯現。這一段情節與阿砲在攝影的表現上是極端對比的;雖然善惡永遠相互呼應,但不免也使得觀眾更加忐忑與不安。
  
  「無」片的整體表現是阿砲獨特的獨白,每一次他的心聲自然流露,也拓染了情境的推進力量,自然也延展了情節與結構。童稚的語言更增添了殘暴背景的對比,於是一種獨特的映象魅力從容展現。這是一種技法,也是在極端失望的狀況下拋出的良知吶喊。

  「天主之城」其實也匯注了天主的期許,畢竟生命最大的動能就是「希望」。也許現實的景況不盡人意,但只要埋下希望的種子,明天就是一個嶄新的希望。這一點阿砲的照相機一定會為我們作見證的。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